公孙先生却看都没看老姬伸出来的手指,只是淡淡的说道:
“老夫惭愧啊,你也知道,府尹大人一向廉洁奉公,这许多银钱却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老姬秒懂,知道这是要砍价了,好在自己早就留了余地,于是呵呵笑道:
“先生哪里话,府尹大人为国事操劳,咱们做子民的理应为其分担,不知先生欲作价几何?”
公孙先生给了他一个懂事的眼神,放下酒杯呵呵笑道:“二两!”
!!!
老姬真想一板凳拍死他,亏他说得出口!
二两银子一匹,还要二百匹?咋的,你是来我这进货来了?
我看这未必是府尹想要,恐怕是你这老小子想搂钱吧?
自己在蜀州采买一批都要三两多,你这一笔买卖下来,自己岂不是要亏的底裤都掉了?!
正嗫喏着如何措辞,公孙先生却继续说道:“府尹看上的是不同于市面上的那批蜀锦,就是你送我的那种。”
闻言,老姬才算松了半口气。
为何是半口?
公孙先生张嘴要的是‘晋州蜀锦’,比真正蜀州的要便宜的多。
虽然不知道具体成本多少,但是老姬心里清楚,即使加上运输成本,也不会超过一两,这还是有的赚的,至少不用赔钱,
但是照他这种玩法,自己倘若轻易答应,以后岂不是会越来越过分?
“这...”老姬皱眉说道:“先生,您是知道的,蜀锦这东西本身就贵,再加上运输成本,这个价钱小人是很赔钱的。”
公孙先生笑呵呵的说道:“老夫也知道有些难为姬掌柜的了,这事算老夫搭了你一个人情,来日必有厚报!”
老姬心说劳资信你个邪,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在威胁自己,什么来日必有厚报,今日倘若不答应,只怕你的‘厚报’就在眼下了。
“这...罢了,先生,这次就当是小人孝敬您了,但是万万不能有下次了啊,不然小人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老姬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嘴唇颤抖着应下。
“当然当然,老夫保证只有这一次,来来来,喝酒”,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寻思自己的事怎么找机会开口。
可看他刚刚谈下了这么大一笔赚钱的买卖,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喜色,并不像是平日的风格。
以往弄到这么多好处,这老货早就喜形于色,放浪形骸了,哪像现在居然还在喝闷酒?
“先生,您这是还有什么心事?”
“嗨,跟你说说也无妨”,今日那些事本就让他有些心烦,正好喝了点酒,想要倾吐一下:
“还不是那些流民闹得,前几日府尹下遵照太子殿指示,下了驱民令,
结果不但那些流民没撵走,还聚居在城外,陛下更是一道圣旨下来,将太子殿下一顿申斥,
如今太子殿下恼火,悄悄下令让府尹想办法弄走难民,咱们做幕僚的,也只能跟着大人忧心了。”
老姬一听居然是流民之事,心下一乐:“嘿嘿,这不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