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陕中的九月依然炎热。
“殿下,洛阳流民确是向北走了,怕也是去了晋州”,户部尚书傅渝缓缓开口:“臣实有些担忧,不知晋王殿下要这些流民有何用?”
“孤知道了”,夏康沉着脸,看向垂拱殿外喃喃道:“老六,这一次大哥可是看不透你了啊,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成?”
上一次常安流民之事,现在夏康也慢慢的醒过味来,这件事后面原来一直都有自己这个六弟的身影,只是还没有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招徕常安流民去晋州的时候,却发现洛阳居民也有了异动。
“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纵容老六乱来?是父皇真的老糊涂了,还是真像弘弟说的,父皇这么多年真的就没死过心......”夏康沉吟着,有心想赶紧再去找夏弘商量商量,对诸位官员说道:
“诸位大人,此事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孤也会去书晋州,问问他夏耀到底想干什么!今日也不早了,诸位先去上值吧。”
“老臣告退...”
大夏朝除了大典、祭祀、下旨这些重要场合时会有跪礼,平时皇帝与朝臣相见之时也没有那么多礼数,也就抱抱拳施个礼就可以了。
傅渝等朝臣正准备告退之时,忽闻外面传来一声:“陛下到——”
夏康愣了愣神,以为自己听错了,父皇不是在洛阳吗?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之前也没有接到信啊!
陛下归朝这么重要的事情,是一定要经礼部准备的。
夏康疑惑的瞅了一眼礼部尚书卢元佑,只见后者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此时垂拱殿外那个身影已经越来越近,被几十个御前侍卫簇拥着正向殿内走来,能在皇宫这般行走的,除了自己的父皇,大夏国君夏文帝之外,又能是谁?
急忙一步迈到阶下,匆匆迎上前:“父皇,您怎么回来了?儿臣甚是想念你”,说完拜倒在文帝袍下,眼神殷殷的瞧着文帝。
文帝此时并没有穿着龙袍衮服,只是作寻常富商打扮,脸上也是风尘仆仆之色,看得出回来的时候一定很仓促。
“难道洛阳出了什么事?”夏康猜测着。
“哼,你干的不错啊”,文帝瞧着眼前自己这个长子,大夏国储,却怎么瞧都有点不顺眼了。
以前只是觉得这孩子虽然有些愚笨,但是还算是勤勉,但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反倒一脸蠢相,俨然容易被奸臣忽悠的昏君之色。
文帝冷冷的说完一句,就迈步走上了殿内龙案之后,摸摸垫子上发现没有温度,知道夏康平时也不敢逾矩,没有敢在这里坐着,心里倒是舒服了一点。
“都平身吧”,虽然平时没什么大礼,但是此刻陛下归朝,众朝臣还是哗啦啦跪了一地。
看着跪倒在下面的众臣,文帝忽然才想起在晋州的时候,好像夏耀的臣工几乎没什么人给他行过跪礼,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