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渝不满的坐在了座位上,眼睛死死盯着霍从易:“大人,缘何就这么轻易罢手?若是让李大人再继续弹劾,未必不能扳倒晋王,更何况御史台都是咱们的人,若是继续弹劾...”
霍从易摆摆手,打断唠唠叨叨的傅渝:“元初啊,我来问你,咱们的目的是什么?”
傅渝一愣:“目的?咱们的目的不就是让晋王断不能再继续受封了吗?”
“对啊”,霍从易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从容的开口:“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再穷追不舍?
你也是熟读圣贤书的,兵法有云,穷寇莫追,若是惹得陛下动了怒,誓要封赏夏耀的话,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傅渝这时才有些疑惑的说道:“您的意思是?”
霍从易呵呵一笑:“元初啊,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陛下这一次早就猜到了咱们的动作,也早就做好了对咱们妥协的准备,所以才这么顺利,若是咱们不知好歹的还要继续弹劾,恐怕就要惹得陛下不快了。”
傅渝奇怪的问道:“那陛下既然早知咱们要弹劾晋王,为何还会这么顺利?”
霍从易犹如看傻子的眼神一般的看着他,心想我要是知道倒好了。
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淡然的喝着茶水说道:“据我猜测,想必是这次夏老六那边展现出来的实力,让陛下也心有忌惮了,所以咱们这个时候切莫着急,要知道细水才能长流嘛。”
傅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懂了,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嗯,你们也都下去吧,本官也累了”,霍从易没说什么,只是让大家都散了。
看着傅渝离开的背影,心知他又去张家报信去了,不以为然的暗啐了一口:草包!
起身后的霍从易,没有回后堂休息,反而去了偏厅,此时正有一个玩世不恭的年轻人坐在那里等着他,见霍从易来了笑眯眯的起身打个招呼:“见过霍大人。”
而霍从易一直紧锁的眉头忽然展开,马上变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来此何为?”
***
京城的上空云谲云涌,但是夏耀的小日子却过的还算不错。
从云州凯旋之后,夏耀给各军各营论功行赏,然后将阵亡战士的遗骨送往英烈祠,又给战士遗孀或家里大笔的抚恤之后,就躲回了晋之味的屋子里闭门不出。
这次匈奴人来的比往年早,但是本来预计要打到明年三月的战争,没想到却随着燕州军的阴谋叛反戈一击,反而提前结束了。
夏耀忽然才发现,来了这个世界快两个年头了,这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过年。
虽然这个时代,过年时最重要的节日不是春节前,而是正月十五的上元节,但春节前的日子,晋州城也是一片欢腾。
如今距离年三十已经不到十天,夏耀除了要和天南海北归来的商队交接、对账、赞功之外,每天就是躲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今日午后的暖阳正好,夏耀正懒洋洋的躺在屋内的沙发上,将头靠在苏离的腿上,享受着苏离喂到他嘴边的水果。
“我说你四肢都快躺退化了,就不能出门走走?”苏离不满的将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嘀咕着。
“不去,哪也不去”,夏耀嘻嘻一笑:“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漆,但是这天下权一点意思都没有,哪里有美人膝舒服?”
“上一边去,讨厌”,苏离红着脸轻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真的就准备这么躺到过年啊?我听说小五子明儿也回来了。”
“是啊”,虽然小五子带着商队回来他也挺高兴,但是夏耀也知道明天开始,自个又得开始忙碌,就有些不满:
“我倒是想就这么躺到过年,可惜也只能是想想了,明天开始除了商队那边要对账,还得开会制定明年的计划,火药厂那边也得去一趟,还有钢厂那...”
话音未落,夏耀不满的大喊一声:“啊——啊——你说你烦不烦啊,我好不容易能啥也不管躺一下午,你干嘛非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