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四月二十八,安王府。
夏弘狠狠的将一杯茶泼在了侍女的身上,引得侍女一声尖叫。
继而将杯子砸向眼前跪着的一群死士,眼中满是暴戾:“都是废物!本王养你们有什么用!”
手下的谋士吴缺摇着折扇,轻声安抚道:“殿下息怒,想必是上次的行动打草惊蛇,他们惊扰到了晋王,才得不到他的消息,此事还宜从长计议。”
夏弘恨恨的道:“那个公孙也是个废物,本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小心行事,这么好的机会,可还是被老六逃了。”
四月底的天气已经开始转热,吴缺仍旧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笑道:
“晋王能用不到三年时间,在晋州置下这样大的基业,那是万万不可小觑的,公孙先生还是轻敌了,
不过殿下,这件事先放在一边,眼下咱们却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事?”
夏弘命侍女重新沏了一杯茶,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坐下。
“据可靠消息,齐、鲁、青三州又遇旱灾,兖州、莱州的形势也不太好,听说济南府的奏报昨日也到了朝廷,他们那里也是人心浮动,
而且咱们的在山东的探子也来了信,至少有三四十万的难民开始向常安、洛阳一带涌来。”
“又来常安了?”夏弘纳闷,“老六那边不是一直在招徕难民吗,他们怎么不去晋州?”
吴缺笑笑:“常安毕竟是大夏皇都,那些流民又怎么知道哪里有粮食,出了事还不是想着往京城跑?”
“真是可惜”,夏弘叹道:‘四十万流民啊,要是都去了晋州,我看也够老六喝一壶的,咱们说不准还能再瞅着什么机会呢。’
“那倒也未必”,吴缺忽然小声道:“殿下,您忘了,咱们皇庄还有不少陈粮呢?”
“嘘——”夏弘瞪了吴缺一眼,然后挥挥手命令伺候的侍女退下去,才小声说道:“先生,那粮食可是用来...”
吴缺点点头,继续笑着说:“我明白殿下的意思,可殿下有没有想过,这么大的一批流民来京,粮价眼瞅着可是要飞涨啊,若是抓住这次机会...”
夏弘一愣:“你是说——”
吴缺点点头:“高价出了陈粮,狠狠赚一笔,然后等粮价下跌之后,又能低价购回更多的新粮。”
夏弘眼睛一眯:“先生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事不能只咱们一家来做,必须把这常安的水搅浑了。”
说完,拍拍手叫来一个手下:“去通知傅家、卢家、李家,还有霍府的霍少爷,让他们去灞桥庄子找我,先生,咱们也走吧。”
吴缺点点头站起身:“还是殿下心细。”
***
灞桥东岸,夏弘的皇庄内,应邀而来的人坐在厅内,静候安王的到来。
霍亭之是霍从易的亲侄子,因为读书不成,一直也没有官身,但是对于做生意倒是有些天赋,成年后就一直掌管着霍家的商铺和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