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钱庄的背后,有不少大人物的股子,有了这些人的撑腰,他们在常安的生意一向是无往而不利。
尤其是最近常安粮食涨价,上到各个世家,下到地主士绅,都眼红其中的巨利,欲在其中分一杯羹,纷纷跑来告贷。
钱庄掌柜周梁自然是乐意之至,只要你有抵押物,那可是借多少有多少,若不是资金都用来放贷,他自己都想掺和一下,也去囤点粮玩玩了。
不过幸好没有掺和,这几天粮价诡异的开始断崖式的下跌,周梁不禁有点后怕,若是自己当时真的利欲熏心也掺和进去,恐怕现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是他虽然没有倒在粮食上,但那些赔了钱的粮商们却是濒临破产,周梁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么多的钱可不能打了水漂。
这几天,在那些粮商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辙处理粮食的时候,周梁却挨家挨户的开始登门收账。
那些小地主、土豪还好办,上门亮亮身份,一个个吓得赶紧筹措资金准备还账,即使还不上,也得找东西抵押。
可是那些背后有人的世家就不好对付了,虽然自己背后的金主并不怕他们,但是都在常安官面上混的,彼此还是要给个面子。
尤其是那安王府,让周梁最是头疼,硬要是不敢的,要是搞不好翻了脸,自己背后的主子拿安王没办法,收拾自己还是很容易的。
“哎,这叫什么事啊”,周梁砸着牙花子,躬身立在安王府门口,请人去禀报一声安王殿下。
‘吱呀’,侧门开了一条缝,安王府管事的出来瞅了他一眼:“进来吧。”
周梁跟着管事的直达后厅,可是却没有见到安王殿下,只有一个摇着折扇的中年书生坐在那里。
“这是吴先生,有什么事你就对他讲吧”,管事的说完就走了,只留下一脸懵的周梁。
“周掌柜的是吧,幸会,在下吴缺”,吴缺拱拱手,平易近人的笑道:
“周掌柜的来意在下清楚,安王殿下也清楚,咱们就直说了吧,借贷的钱呢,暂时是还不上了。”
周掌柜的冷汗直流,没见过欠钱的这么大爷,可他也什么都不敢说,只好低头应道:“是,是,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给殿下做个延期什么的,利息都好说...”
“嗯?”吴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吓得周梁赶紧改口:“没有利息,没有利息,殿下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再说。”
吴缺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咱们这次被小人陷害,粮食呢,都砸在自己手里了,这个时候出手也不合适,所以手头上资金是不趁手的,
但是呢,殿下也心疼你们,所以呢,灞桥码头的庄子、田地,以及常安城里的几家酒楼就都抵给你们了,你呢,回去也算是有个交代。”
夏弘的本意是直接将文帝赐的皇庄抵给他们,看看他们哪个敢上门收账,可最后被吴缺劝住了。
原因无他,钱庄的背后的那些个股东,夏弘将来成大事以后,还是要靠着他们的势力的,
若是现在为了一点钱,就得罪了这些人,实在没有这个必要,这件事还是要妥善解决,不能因小失大。
于是,最后商量之下还是将灞桥那边的庄子、田地,以及酒楼全部抵了出去,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至于能不能顶得上欠下的将近三百万贯,夏弘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