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哈哈大笑:“我倒是想问你要兵要粮,你有吗?”
夏康被说了一个大红脸,但是条件就这么些,倒是让他松了口气,至少夏耀没有狮子大开口,
“行了,说说你的办法吧,要是没用,刚刚孤答应的这些条件同样作废。”
“好”,夏耀打开折在桌子上的舆图,开始耐心的讲解:“前朝亡于藩镇割据,外强中干之下,祸起萧墙,
我朝虽然竭力控制外镇将军的兵权,实行以文御武之策,但是几百年下来,文官身后的士族却日益壮大,
尤其是地方的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导致流民、隐户越来越多,有些地方县城的人口,甚至比不上常安的一个坊。”
夏康点点头,随着他这些年开始参与朝政,他也清楚这些事情:“然后呢?”
夏耀笑笑,反问道:“流民和隐户越来越多,‘租庸调’还有几个能施行的辖区?”
夏康失言。
租庸调是大夏在前朝的基础上,施行的税收法案,
简单的说,就是在均田制基础上实行的田租、身庸、户调,三者合一的赋役制度。
庸、调,用以代役,夏朝律法规定,丁男50岁免役收庸,允许交布帛以代替力役。
每年修桥铺路、防洪修坝征召的劳役,就是这个‘庸’和‘调’。
大夏律法规定,随乡土所产,交绫、绢、絁者,兼调绵3两;输布者,交麻3斤;凡丁,每年服役20日,若不役,则收其庸,每日3尺。有事而加役15日者,免其调;30日,则租调俱免。与正役一起,不得超过50日。
而租,就是地租。
大夏的地租是在均田制的基础上,根据人头收税的,每丁每年交租粟2石,
可实际上,几百年来随着隐户、逃户、流民越来越多,这些个地租反而越收越少。
至于那些真正拥有上万亩、上万倾土地的士族们,他们反而是免税的!
随着土地兼并愈演愈烈,公家早已无土地实行均田制,
男丁所得土地不足,又要缴纳定额的租庸调,迫使农民再也无力负担,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逃亡,或躲进山里、或被地主吞噬,变成了逃户、隐户。
这样一来,大夏的税收一年一年的开始减少,尤其是近两年,旱灾、水灾、蝗灾频发,
文帝不得已之下,又出台了各种免税政策,这就导致了该收的税一点都没收上来!
如今,国库都快跑耗子了。
夏康清楚下面这些人在搞什么,他更清楚父皇这段时间每天都为这件事头疼,可一直没什么好的办法。
“你有办法?”夏康的声音中带着嘲讽,他不信这难题能被夏耀解决。
如今夏耀取得的成就,在他看来不过就是运气好,不小心研究出了一些厉害的武器而已。
而他们现在谈的,是国策!
不是孤瞧不起你,你个小屁孩,懂个屁的国策!
夏耀装作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之意,慢慢合上舆图,轻声说道:“唯有一策,摊丁入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