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抓到了,皇后娘娘抓到了!”
吴缺这辈子也没有今天这么意气风发过,也许是多年不得志的积郁,也许是多年来对这个世道感到的不公,感到的愤怒,满身的戾气,统统在这一天发泄了出来。
之前在芳林园清除异己的时候,可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位吴先生是个读书人,杀起人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干净利索。
就是见过世面的金吾卫都纳闷,这家伙以前不是个刽子手吧?
哪怕之前擒获太子的时候,吴缺该扔就扔,该踢就踢,也没客气过,可是抓到了皇后,他就不敢再恣意了。
张皇后被几个金吾卫,与其说是押送,不如说是护送到了夏弘身前,狼狈的她带着一丝怨恨:
“狗皇帝,你跑的那么快,为什么不管我?还有那该死的夏耀,你好歹也叫我一声母后啊,为什么也不管我?”
可她面对夏弘的时候,又恢复了那从容的面容,冷冷地看着夏弘,整理了一下衣衫:“弘儿,要杀就杀吧,给你母后最后留个体面。”
夏弘失笑:“母后,瞧您说的,我是来清君侧,诛佞王的,又不是冲着您来的,您可是我亲生母亲啊,孩儿怎么会做如此虎狼之事?母后多心了。”
说完,挥挥手招来几个太监:“护送我母后先去含光殿休息。”
等张皇后被太监带走,他激动的继续向太液池追去:“老六啊老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个什么热气球,你真以为你跑的掉?今天,五哥就告诉你,什么叫瓮中捉鳖!”
这时,夏成带着另一队右领军卫叛军才急匆匆的赶来。
夏弘看着他一身狼狈的样子,惊讶道:“三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才来?”
夏成阴着脸:“李知节临阵倒戈,我才刚刚才打通了玄武门。”
“什么!”夏弘瞠目结舌。
时间再次回到一个时辰前,当夏弘带着左领军卫轻松通过芳林门的时候,夏成却在玄武门遭到了李知节的阻击。
不知李知节是临阵倒戈也好,是早有预谋也罢,夏成到了约定好的时辰,带着人正准备叫门的时候,头顶上却有漫天的弓箭射来。
右领军卫叛军猝不及防之下,就有一百多人被射于马下,剩下的人仓促之间只能四处寻找掩体。
一向老成的夏成,也被气的破口大骂,要叫负责守卫玄武门的李知义上前对质。
只可惜,除了时不时射出的冷箭,竟是再无声息。
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人站在墙头直斥乱臣贼子岂敢作乱,有的只是无情的箭雨泼墨而下,除此,再无声息。
城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国公李瀚竟然也在这里,他看着自己家的大儿子,皱着眉头说道:“知节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此刻恐怕芳林门那边已被攻破,死守此处也是毫无意义啊。”
李知义微微一笑。倒是显得洒脱:“爹,俺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忠君孝国而已,逆贼既然让我守了玄武门,就断没有让他们轻松踏过的道理!
不过,当年你让俺在金吾卫见机行事的时候,是不是就早想到了这一天啊?”
李瀚叹了口气:“为父哪里能想得到这些?这不过是陛下早些年就有过的交代罢了,都说咱们这位国君纵情声色,谁知道竟然能高瞻远瞩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