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芊不仅仅看到了晏江眠的爹爹是如何去世的,还有他们其他的三位爹爹,无一不是被活活折磨早死。
大旗头村这种穷地方,不少人家会靠卖男人过日子,当初也不少人唆使过沈母把家里的这群米糠虫卖了,可沈母在外头总是说,家中的男人个顶个的会干活,卖了不划算。
当时很多人对此说法嗤之以鼻,都说沈母总有一天会被吃垮的。
只不过沈母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她故意娶些人高马大的男子回来,这种男子聘礼又少,又能干活,女人在家中的日子,那是比皇帝还舒坦。
沈母深知这种好处,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这几个男人居然连个闺女都生不出来,于是每生一个儿子,她的性情就变得更加暴戾,时不时就是一顿毒打,他们各自的身上布满了伤痕。
加上对沈母的愧疚,他们更加卖力的劳作,自然也纷纷死的早。
沈芊芊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滚落到脖子上,耳边全是吵闹,毒打的惨叫,孩子的哭声,她痛苦得浑身还是颤抖。
晏江眠和苏澈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顿时眉头紧锁,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沈芊芊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左手,本来是想轻轻地捶一下后脑勺,甩掉这些让她耳鸣的声音,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她直接两眼一翻,眼前一抹黑,重重地倒在地上。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正舒服的躺在一床暖和的被窝里,睁开眼看见的是满屋子的酒坛,打满补丁的衣裳也是随地乱丢,土房子的墙从里头就开始开裂,屋里空空荡荡的,却还是能看见曾经满屋子家具摆放的痕迹。
大概是被原主都给变卖了吧。
沈芊芊可不想去细想,等会儿那些让人脑瓜疼的回忆又来一次,她真怕自己会把这该死的脑袋给拧下来。
“不愧是个狠人,对自己都下死手!”沈芊芊抚着自己的额头,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的日头明亮,想来已经是晌午了,她的肚子还很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不刮风的冬日,总是让人觉着暖洋洋的,外头不少孩子嬉闹,还有村里男人们互相寒暄声,沈芊芊也躺不住了。
甚至也待不住了,在这村里的每一秒,她都必须承担原主干过的坏事,并且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现在她的心情,沈家也没有人可以相信她。
如果要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最简单的直接的方式,就是拿出行动来。
所以!
她得出去赚钱,把原主搞得破破烂烂的家重新拼起来,这样才能洗白自己。
沈千金不是个东西,但是她沈芊芊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呐!
她挑了件还算是干净的衣裳换上,又思索着自己去村外该找个什么活儿干,她虽然个子小,好在有个力气大的优势,就算是给人搬货,也是能赚不老少吧。
只不过得小心别劲儿使太大,把人家货给弄坏了。
沈芊芊擦了擦屋内那满是灰尘的铜镜,模模糊糊的照了照,暗自给自己打气。
突然屋外传来苏澈的一声怒吼。
“四弟,这事儿我绝对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