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楼。
寒山儿的屋子需要重新修整,鸨哥只能先帮他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可好死不死就剩下凤笛屋子隔壁的那一间了。
鸨哥有些为难的劝说:“凤笛呀,山儿是个安静的主儿,这你也知道,他就在你隔壁住几天,等他屋子修好了,就立刻搬回去。”
凤笛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鸨哥,你要让谁住哪个屋子尽管安排就是了,与我何干?”
“哎哟,咱们都是给东家打工的,为了楼里好,大家都相互理解理解。”
凤笛笑了笑,依旧专心的对着铜镜里头梳妆打扮。
鸨哥心中虽然不满,可脸上却不敢有半分的不悦,眼前的这位可是县令大人手心里头的宝贝,说不定日后会被用小轿抬进县令大人的后院,到时候他也得称凤笛一声东家了。
既然早晚都是东家,那他何不早点习惯呢?
“行了,鸨哥不是还没吃饭,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开门迎客了,到时候可就跟没有时间吃了。”
听着这满满的送客意味,鸨哥自然很识趣的转身出去了,顺便还给他把门带上了。
凤笛起身走到门口,顿了片刻之后才把插销给插上,坐在桌前,倒了两杯茶,“出来吧。”
屏风后面的人这才提心吊胆的走了出来,“确定他不会再来了吧。”
“孙小郎君既然这么怕,又为何要来找我?”凤笛把茶放在他的面前。
“凤公子,你不了解我家妻主,她……哎……”
孙竹意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只是端着茶杯喝了整整一杯茶,凤笛也不追问,只是顺着他的话接道:“我明白,钱员外毕竟是个商人,而且买卖做得这么大,没点狠辣的手段又怎么能成呢?”
“孙小郎君,你得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要如何?”凤笛又给他添了一杯茶。
“是希望你家妻主不要跟寒山儿再见面,还是希望寒山儿彻底从三百镇消失?这可是有区别的,你得好好想清楚。”
听着凤笛的话,孙竹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何,他总是觉得这凤公子似乎比自己还要恨寒山儿。
不过转念一想倒是也能理解,一个是老花魁,一个是新花魁,而最近这老花魁又开始抢风头,新花魁能不怀恨在心吗?
只不过孙竹意更加了解自家的妻主,或者说就像是寒山儿说的,他知道自己在钱家的地位,妻主根本就不会在意自己的说的话。
而且这些年他只要提到一句外面的事情,不管是她的去向,还是生意上的决策都会被否决。
只因为当初他们孙家的生意破产了,所有的铺子都抵押出去,还不够还债的!
也因为是钱员外给他家填上了窟窿,没让他动一分钱嫁妆。
更因为自打家中的买卖黄了,孙家全家上下都盯着他的嫁妆,可钱员外帮他守住了,并且养活了孙家老小这么多年。
所以他在她面前除了卑躬屈膝的讨生活,没有任何的开口的资本。
凤笛见他不做声,便催促了一句,“怎么?连这个都没有想好?”
其实这个问题对于孙竹意来说,的确很难。
刚成亲的那两年,他跟妻主之间还算是恩爱,每日也会一同吟诗作画,举杯对酌,可从娘家出了事儿之后,妻主就彻底变了,她眼底充满了鄙夷,自那以后也再也没有什么心事会对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