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要反抗,还是绝望顺从,及时日后的寒山儿不存在于这世上,她都要这个结果!
祠堂后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
寒山儿眉头一跳,嘴里被塞着破布团,衣裳也是皱皱巴巴的,几日没换过,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手脚都被绑着,整个人的脸色是骇人的惨白。
他微微抬眸,循声而去,看着来人是余县令,丝毫不诧异。
“山儿……”余县令见他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神色又憔悴,这心又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
她弯下腰,取出他嘴里的破布团。
寒山儿立刻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浑身也颤动起来的,他警惕的望着她,脑袋往旁边一偏,生怕自己被她碰着。
余县令见他抗拒,心里的那股子心疼便立刻消散,仍不住冷笑了一声,便强行的按住他的脑袋,手指轻轻地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抚过去,“我的好山儿,怎么如此可怜呀?”
寒山儿顿住,也不再躲避,缓缓地抬眸,眼底的寒冷像是蓄势待发的利剑,“余县令,你最好放了我!否则这事儿要是被捅了出去,你这官也算是做到头了。”
“哈哈哈哈哈,做到头了?”余县令碰着他的小脸,仔仔细细的欣赏了起来,她就喜欢他这样的倔强的小刺猬,“山儿这是在威胁我?”
“山儿你有所不知,在你来之前,我都安排好了,我让功名找了两具尸体,冒出你和清欢,然后再放一把大火,世人都会知道你和清欢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如今你家人应该已经开始给你的下葬了吧!”
“要知道如今世上已经没有寒山儿了,那个金凤楼的头牌,那个香胰本草的寒掌柜已经死了!你现下只有一条路,就是跟我走!换一种活法,再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在外抛头露面,做我的夫郎,我保你这一生吃喝不愁,享受荣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寒山儿再也忍不住了,这一次他没有用在金凤楼的那副面孔,而是把他内心深处最邪恶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你说我辛苦?哈哈哈哈,是啊!我可太辛苦了,这些年在金凤楼卖艺,一分钱没有赚到不说,还得笑脸相迎,被人评头论足,被人家的夫郎当中欺辱,的确是苦了我了!”
余县令见他双眸闪着莹莹地泪光,顿时于心不忍起来的, 一股子酸涩之意涌了出来,于是开始给他解开绳子。
寒山儿手腕脚腕都已经被勒得通红,可就在绳子被解开的一瞬间,他的动作就变得迅猛起来,站起身的瞬间便往后推,拉开自己跟她之间的距离,仿佛她就是那世上最腌臜的东西,生怕她碰着自己。
“县令大人这些年嘴里标榜着对我好,却只是一心想把我当做那笼中鸟圈养起来,可是你有一刻为我考虑过?”
“我如何没有?我想带你走,让你不要在抛头露面的,过上安定得日子……”余县令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他。
寒山儿躲得飞快,像是躲瘟疫一样,眼神中满是厌恶。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寒山儿拔高了嗓音,“我寒山儿就是喜欢抛头露面,从在金凤楼的日子开始,我就享受极了,靠自己的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好?如今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日子,有了自己的买卖,赚的每一分钱都进了我自己的口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哪一天会被人买走成为金丝雀!”
“山儿……你……”余县令喜欢的就是他身上那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
这世上的男子多数都是没骨气的,一生就像靠着女子活,包括凤笛。
余县令每次跟凤笛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要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这样她才能让自己认不出来对方到底是凤笛还是寒山儿。
可凤笛总是时不时的能把她从这种恍惚之间拉回来,他想要自己把他纳了,可是寒山儿不会,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这种。
因为寒山儿是真的不想,可是他越是不想,作为女子就越是想要驯服他!
“余县令,我真是谢谢你这么多年的欣赏,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若是恨得为我好,真的不该这样做!我是一只不受管束的鸟,你该松手放我离开!”
余县令愣在原地,这么多年以来,寒山儿头一次跟她敞开心扉。
可他的心里话,却还是把她推远!
甚至是希望往后的日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行!不成!山儿,这世上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你相信我,我此生都会对你一个人好的!你是不是介意我府里的夫郎,你不用把他们放在心上, 日后我们住在别院,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打扰你!”
寒山儿笑得更加肆意了,“余县令啊余县令,你不仅想把我关在后宅,还想让我与世隔绝,让我没名没分的孤老一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他说完丢下一个恶狠狠地眼神,转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余县令也绷不住了,“站住!”
寒山儿脚步没有停。
“我让你给我站住!”
许是外头的人听见了动静,詹主簿急匆匆的小跑过来,往里头一探头,却对上寒山儿的眼神,又见他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便连忙撇开眼神,不敢再看他,生怕看到些不该看的。
“大人,出什么事儿了?”
余县令一声怒吼,“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詹主簿吃瘪,只好小心翼翼的把门给带上,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走到了祠堂外头等着。
寒山儿不打算再理会余县令,人都快走到门边了。
“寒山儿!老娘让你站住!你是不是聋的!”余县令一个箭步直接冲了上来,伸手就从背后把他抱住。
“松开!”
寒山儿一阵恶寒,他再也忍不了了,徒然转身,直视着余县令的双眸,可扬起修长的手指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往后一推,将她死死的按在墙上。
余县令被这突入起来的窒息弄得瞳孔放大,满脸不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