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今天晚饭不用做我那份了。”
定月彻穿着和头发颜色异曲同工的浅色衬衣,有些不拘小节的露出咽喉和锁骨处细腻的皮肤。没有戴那条最近颇受喜欢的黄色围巾,而是换成了一根银质项链。
安室透正在厨房准备晚饭,他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挂钟,已经过了下午五点了,杜百这个时候出门做什么。
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任务啊。
他摸了摸手里的马铃薯,本来想给定月彻炸薯角的动作停下,又把土豆放回了冰箱。开口回复道,
“是。我知道了。”
他没有试图去问定月彻要去做什么,以前他也许会试探着询问一下,而现在…哪怕已经清楚定月彻真的没有计较之前的事,但是他也并不想再多表现出一点逾越。
不过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的赤井秀一显然没有这种负担,不仅如此,他还打量了一眼浑身上下连蓝色小包都没带的定月彻,仿佛随口一问不经意的态度开口,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需要人一起吗。”
定月彻开门的手顿了顿,回头对着赤井秀一笑了笑,
“没事,我出门见个朋友。不用在意,也不需要人跟着。”
意思是,别问。不是什么隐秘任务,别再想方设法的从他这里剐情报了,臭fbi。
系统:你这屋子里三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
定月彻:说得好,下次不许说了。
没有再顾及房子里神色不一的两个假酒,定月彻潇洒的出门,打车,前往目的地。
而他刚走,本来还算平和的房子里气氛陡然一变。本来打算做三人份晚餐的安室透冷哼了一声,把食材收回大半,打算只做自己的份。
赤井秀一不屑的嗤笑一声,扭头又回了自己房间。
啧啧。这份有趣的表面和平。
出来时顺手往客厅角落放了个监控器的定月彻,此刻已经坐在一个高耸的塔楼顶部乐滋滋的在系统屏幕里看着这俩货的互动。空荡荡没有护栏的顶端,几百米的高空风很大,把他原本顺滑的发丝吹的凌乱无比。
“从这里掉下去的话,会有人为你难过吗?”
清润的嗓音在定月彻耳畔响起,在这几百米高的大楼上,竟然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出现了一个身影。
定月彻眸光微不可察的一亮,把监控屏幕关了看向这个人。
来人身影修长,手里提着东西,也不在乎灰尘的沾染,自顾自的坐在了定月彻的旁边,双腿耷拉在楼顶边缘。
月色逐渐上浮,柔和的月光打在这个陌生人的脸上。是一张颇为漂亮的男性面容,五官并不像赤井秀一那样冷峻的英俊,而是一种温润柔和,并不锐利的美。金色的发丝有些略长,用丝带绑了个低低的小马尾,发尾就乖顺的耷在一侧肩头。
男人看起来约摸二十几岁,手里提着的漂亮口袋直接放进了定月彻的怀里。而他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罐啤酒,刺啦一声扣开拉环,在细细密密的气泡声中,往嘴里倒了一大口,然后发出了满意的喟叹。
定月彻似乎对这个人的出现毫不意外,他打开口袋,里面放着他喜欢的水果纸托蛋糕。于是笑眯了眼睛捏起一个也是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两个人就这么晒在月光里彼此安静的吃着东西,期间定月彻时不时也喂这个男人啃一口小蛋糕。
直到定月彻把手上身上的蛋糕屑拍拍干净,双手往后一撑,才似乎刚想起那句问题一样。他回味了一下口腔里的奶油甜味,有些意犹未尽的开口。
“不会。因为我不会死。”
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改变轻松的神色,反而本该如此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
“一年不见,还要让我漂洋过海来找你,好大的威风啊,杜百。”
“明明阿瑞西自己也很享受啊,怎么样,东京的啤酒,会比巴黎的更好喝吗?”
定月彻把目光投注在了这个一年没见的旧友身上,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刻不下痕迹,初见时就是这幅模样的阿瑞西,断断续续几年过去了仍旧是这个样子。
被称为阿瑞西的美人,仔细思考了一下却是皱起了眉。
“喝的太快,我忘记味道了。”
对此并不意外的定月彻安抚似的用沾了灰尘的手指抹平了那个拧起来的眉头。
“没有关系。下次再喝试试看。”
定月彻在名柯剧情发生前,在法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能够从一个和平世界的普通人过渡成黑衣组织精英,除了系统的悉心照顾提供帮助以外,还有旁边这个男人莫大的功劳。
忘了是在哪个夜晚了,也不记得那个夜晚天上有没有星星。定月彻只记得他出完分配给他的单人任务之后,带着身心的双重疲倦回安全屋。
但是途中,他看见路边一个散发着柔光的路灯,鬼使神差的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对着灯泡发呆。
以至于什么时候旁边也坐了个人都没有发现。
定月彻条件反射的想要动手,却被那个男人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手腕,然后,
男人往他手里塞了个纸托蛋糕。
他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长相柔和美丽的男人穿着相当松垮却有个性的衣服,在浪漫闻名的法兰西也弥漫着相当程度的烂漫气息。他示意定月彻尝尝看。
而有些疲累的定月彻也不知道是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毫不设防的就那么吃了下去。要知道,这小蛋糕里要是藏了毒,那会刚刚成长初期的定月彻直接寄回上辈子。
不过发展是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定月彻有些恋恋不舍刚刚小蛋糕的甜蜜。接收到这种眼神,美人也笑了,他开口说出一段法语,声音是说不上来的魅惑好听。
不过看定月彻表情有些呆呆,又打量了一眼他明显属于外国人种的相貌特征,就善解人意的换英语又说了一遍。
“我一年只买一次这种小蛋糕,今天刚好是这个日子,直到我看见你,又刚好还剩下最后一个。我想这是神明的指示,于是我来代神向你传递小蛋糕了。”
这话说的俏皮又有趣,让当时精神紧绷又迷茫的定月彻感觉好了不少。
他稍微打起了精神,在路灯下看着对方绿意盎然的瞳孔色泽,漂亮通透的仿佛宝石。
“谢谢,我叫定…我叫杜百。”
“你可以叫我阿瑞西。”
于是两个有着不小岁数差的人,交换了并不属于正常名字范畴的称呼,但是显然阿瑞西很喜欢杜百,偶尔会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路灯下像个流浪汉一样坐着等杜百。
“如果我不来怎么办。”
杜百发现这个事的时候,虽然也会下意识的经常从那条路经过就为了确定今天阿瑞西有没有在等他,但是他仍旧想劝劝这个很聊得来的朋友,不想他经常受等待的苦。
却被漂亮的不羁美人摇了摇手指,语气轻飘飘的像浮在云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