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径自往被窝里一躺,任凭杜远怎么说都不肯再来一把,也不知道在较哪门子劲。
“小华最近怎么样?”王屿顺口问道。
向远峰听到这里,精神头又起来了。
从被窝里探出上半身,得意洋洋的说道:“先不说小华。我跟你说,去年雨水多,我包的那棵茶树高产,压成茶饼之后,发了大概三分之二到魔都。唐羽跟我说那边的消费者挺认这个口感。千家茶寨的计划可能真要提上议程了。该说不该说,这茶叶的利润可比咱们择折腾毛料赚的多多了。”
听他说到这里,杜远开口道:“前段时间,你不是跟他去了一趟马邓吗?还忘了问你,实地考察的结果怎么样?”
向远峰撇了撇嘴,“地是好地、树也是好树、茶更是性价比好茶,就是这人,一言难尽。”
一番话说得杜远跟王屿好奇心顿起,“怎么了?”
“到了一个‘哀牢山’还是‘无量山’附近一家寨子,唐羽非说那茶叶甜度喜人,说比市面上那个什么‘薄荷糖’适口性跟性价比都好多了。非要带一些回去,说是试试市场的接受程度。当时那茶农拿给他看样茶的条索,我也是看过的,大叶种晒青毛茶。茶农说合作价格一饼小百数。七子饼七子饼,一提七饼千把多,唐羽觉得这茶叶价格就跟白捡的似的。一件六提,上来就要了十件。”
“结果第二天茶农来送货的时候,硬说自己记错了价格,一饼要价生生加了一百块。唐羽这人你们也知道,视金钱如粪土。连摆子都没打就直接转了账。我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他就成交了。”
杜远笑着说道:“也就是唐总家境好没受过钱的气。这事要是搁在我身上,冲他临时跳价再好喝我也不买账。”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真要只是涨价那还好了。”
“以次充好?”杜远看向远峰神色不善,于是问道。
向远峰摇摇头,“以次充好或者挂羊头卖狗肉这样的事他们是不敢干的。他们毕竟是货真价实的茶农,手里不差茶,缺的是票子。有人送票子上门,他们还能放着手里现成的茶叶不卖,还留着当饭吃吗?”
“那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杜远催促道。
“你要是不打岔,我这会儿都说完了。”向远峰翻了个白眼,“茶叶倒是没掉包,也还是那种茶。就是他回去准备开卖的时候,随机抽检,打开的那饼茶叶,好家伙,拍照给我看的时候,我特么还以为是掉包成了黄片呢。”
“唐羽这人不信邪,觉得没准是茶农码货的时候弄混了,连拆了十提茶饼,都一样的货色。但是冲泡后,的确是当时的口感没错,但是黄片多成这样,只怕是连专门做黄片人的买卖都抢了。唐羽差点被这口窝囊气给气死。一气之下一饼也不卖了,估计煮茶叶蛋也够吃个十年八年的吧。”
向远峰也是第一次深入茶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经验不足,连带着两人算是长了个教训。
普尔茶叶的采摘标准是典型的一芽两叶。
在茶树刚长出第二片嫩叶,达到“开面”的程度时,最是采摘的最佳时期,这时候的茶叶饱满肥美,晒青后条索肥厚,口感为佳。
黄片则是指的一芽两叶下面那些相对已经非常成熟且“开面”过大的叶片。
这种被统称为黄片的叶片,自有专门做黄片的茶叶商人收购,将其专门压制成黄片茶饼售卖。
当然价格存在巨大的优势。
价格便宜,又带有原生茶树的一些口感特征,所以很多预算不够充足的老茶客也会选择这样的黄片茶饼,在手里存放几年之后,经过转化,口感也会得到一定的提升。
黄片因为成熟过度,涩感重,且晒青蒸干压饼后只见叶面不见条索,不耐泡还影响口感,所以严格来说在采摘的时候,是不应该跟芽尖一起被压入茶饼的。
唐羽明显是被耍小聪明的茶农摆了一道。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士可杀不可辱”,我可以让你赚我的钱,但是你不能给我灌恶心汤。
一气之下,唐羽也不提那个劳什子千家茶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