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行你们就敢下手这个价格的原石?还是黑乌砂?你们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人群中开始有人急得跳脚。
那感觉就跟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在败坏自己家产似的。
大大家纷纷摇头。
这的确是一个经常遇到又永远解决不掉的问题。
很多人投身到这个行业当中来,像飞蛾扑火,带着自命不凡的决绝。
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万中无一的特例,最终却都是葬身在累累白骨铺就的通天塔下,成为他人的进阶之石。
面对这样的年轻人,平白让大家心底生出几分同情。
亦或是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亦或是觉得少年可期,刚入行上路就被不良商家坑害。
加上本身对于这种行为的深恶痛绝,人群中开始涌动着不满的对立情绪。
“你就说这料子是不是你们的?”蹲在店门口的青年嘶声喊着。
杜远正准备说什么,感觉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王屿出来了。
青年看到王屿,立刻变得怒气冲冲,原地一个起跳,蹦起来指着王屿说道:“这个就是这家黑店的老板。就是他跟另一个,两个人演双簧,把这个害人的东西卖给我们的。”
“这年轻人也是可怜,这老板做个好人,干脆把钱还给他得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好好做生意本本分分经营,也就是了。”
人群中有人说出了很多人想说,却没立场说出来的话。
所以这话说出来,在场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向远峰走出来,眼看着就要对着人群发飙。
他跟王屿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
杜远原本很担心王屿应付不了眼前的局面,向远峰出来后,却看到王屿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伸手扯住向远峰的胳膊,将他拉回了店里。
也倒是。
这会儿与其担心王屿不能应付,倒不如担心一下向家这位从小没怎么吃过眼前亏的大少爷。
章禅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仍旧慢慢啜饮着杯中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动,随行来的那两个小弟自然也是当无事发生,两人心无旁骛的继续核对着料子。
王屿站在门口,对着人群中刚才说话人的方位,很是客气的开口问道:“因为他是年轻人、他可怜,所以我就要搭着自己损失去为他的行为买单?这是哪家的道理?如果真有人觉得这人可怜、看不过去,要不尝试着慷慨解囊帮他分担一些?”
语气虽然客气,但是内容却一点不客气。
这一下就让人群里的某一部分炸了锅,“是你黑着心肠卖给人家作假皮的料子,人家讨到你的门上来,还振振有词甩锅,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青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很喜闻乐见矛盾被转移。
这店老板真是个蠢货,对,就是这样,继续刺激围观众人的情绪,只要这种情绪持续发酵,后面真相是什么样子的就已经不再重要,大家都会将自己的情绪投入到这场纠纷当中。
而自己,只需要顺应着随波飘荡到终点,那时候,就算这个老板浑身长满了嘴,在已经无人关注真相的时候,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还不是得把自己的钱给乖乖吐出来。
在众人纷纷对着自己谴责的时候,王屿冷眼看着青年奸计得逞的表情,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料子只是被切片了,又不是被粉粹。想要看皮壳本来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办不到的?我在这里郑重声明,也希望老少爷们做个见证。这料子要是有一点皮壳作假的痕迹,我愿意出十倍于货款的价格,赔偿这位老板的损失。”
王屿边说边伸出手,指着重又蹲到地上的青年说道:“但如果不是我们的责任,那么我不但不会出一分钱,还会联系佤城当地的执法部门,将这些坏我店面声誉的居心叵测之人抓起来,问问他究竟是受什么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