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人说出不一样的结论。
但是进入百山桥的矿区之后,王屿自己的出的结论却完全区别于前面两种。
在他看来,这个百山桥的矿主,是一个实打实的草包。,
首先在用人方面,被人独揽大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用这种拙劣且经不起追查的手法从她口袋里往外掏钱。
其次下面的中间商,显然也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至于公然跟吴文敦做这样的交易。
冉成也躺倒在自己铺就的地铺上,随口回答道:“还能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女人呗。还是一个据说很好看的女人。”
“所以说,女人出来抛头露面本身就不应该。”
说这话的是哥丹觉。
冉成翻了个身,让自己脸冲着哥丹觉的方向,开口调侃道:“小哥,你这年纪不大,思想怎么就被荼毒了呢。男人女人都是人,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抛头露面?你以为你们是白袍国.家啊。”
在骠国,女人的地位是非常低的。
唯一比女人身份还低的,就只剩女尼这个群体。
所以,哥丹觉耳濡目染从小到达所见过、接受过、经历过的,无一不是这样的思想跟行为。
在没有感受过他国女性的平等地位时,很难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是狭隘且封建的。
冉成因为妹妹,所以此刻就很难不去反驳哥丹觉的这种潜意识。
不过说完之后,自己又笑了起来,“算了,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等你以后有时间去国内看看。到时候你自己就能有新的想法。”
哥丹觉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话题一转,问道:“冉成哥,你当厨师是什么时候的事?后来怎么又开始赌石了呢?你说给我听听。我现在特别的好奇。”
冉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是好奇我这个个人,还是好奇赌石这个行业?”
哥丹觉很诚实的回答道:“赌石这个行业。但是我现在身边熟悉的赌石厉害的人就你跟王哥。”
冉成夸张的犯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问你王哥去,追着我问干什么。”
哥丹觉好半天没回答上来这个问题。
冉成也不再为难他,开口说道:“其实赌石这事,在不了解的人看来,会觉得很神秘、很刺激,但其实真正进入到这个行业当中来,就是生活。”
“生活怎么可能处处惊涛骇浪、天堂地狱天天反复横跳。生活永远是看似平静波澜不惊,温水煮青蛙,然后在某一天突然给你当头一棒或者一盆冷水。”
“刚踏入社会那会儿,打定主意以后不让我妹再饿肚子,所以去给人后厨打杂,慢慢学做菜的手艺,顺带赚生活费跟我妹的学费。差一点就真的成了一个厨子。要不是后来阴差阳错去了越城,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的,住到了一个赌石的朋友家里,可能这辈子还真不一定会干这一行。”
王屿也不由得竖着耳朵听起来。
关于冉成冉静这对兄妹的过往,王屿了解不算多。
还是有一次合租的小院里接待了两个冉静当年的初中同学。
两人是一对情侣,到边城游玩,顺便看看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冉静。
当时杜远跟吴晓还感慨,这年头初中同学都还能有联系的都不多,更别说还能玩到一起去的。
冉静才顺口说了一句,当年上学住学校,过冬的被褥都不齐全,都是靠这些关系不错的同学这个给点生活用品、那个给点衣服被褥才撑下来的。
后来上了高中,那时候冉成也已经进入了社会,开始打工赚钱供给妹妹,这才让冉静的生活条件好了一些。
王屿一直很好奇,但是一直也没好问出口的问题,就是染成跟冉静是不是孤儿。
虽然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答案,但是王屿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种情况。
毕竟如果父母健在,又怎么会舍得让一双儿女过这样的日子。
冉成的叙述勾起了哥丹觉的回忆,两个人从开始的冉成说哥丹觉听,很快发展到了相互总结人生的苦难。
这一场家庭伦理狗血的戏码可能他们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冉成说自己混子加半个赌徒的父亲、时不时遭受家暴无力反抗又软弱没有主见的母亲。
过早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童年,借住友人家给做饭洒扫照顾小孩永远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的少年……
虽然现在过的也没有多好,但是比起那些过去,冉成还是觉得老天爷对自己是真的开了眼睛的。
他现在就像看着冉静找一个好的归宿,早日摆脱过去这种像是被诅咒过的人生,做一个正常且幸福的女人。
可是这些可恨的投机者、臭水沟里的老鼠们,为了赚钱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差一点就完全摧毁了冉成活到现在所有的动力跟支撑。
他每每想到这一点,连在睡梦中都会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