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
甚至杨八斤说的这个可能,要远超过王屿的猜想。
但是有一点,杨八斤的观点跟王屿相当一致。
那就是成本最低、代价最小的方式,的确还是要在目前笼络住这些老矿工。
哪怕不能全部笼络,能笼络住其中一个,也比全部流失强。
这一点只有老矿工才能做到,除此之外就连矿区毛孔也木西,也做不到寻找矿脉这种事。
不过想到这里,还是让王屿的心念一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他虽然不是也木西,但人小鬼大,也能吃苦、不矫情。
倒是一个可以有针对性来发展培养的苗子。
思路一打开,王屿才意识到,矿场承包下来、手续办理下来,其实只是第一步。
后面还有很多的事情,自己去一件一件的落实跟解决。
比如石落卡的也木西们,虽然数量少,但总不能当他们不存在。
杨八斤张罗其他的事情已然焦头烂额,在这种琐碎的事情上再去让他操心,岂不显得自己多余。
这些琐碎的小事虽然看似不起眼,但处理起来耗费的心神,倒是一点都不输那些明面上看起来的大事件。
只不过解决完之后的成就感就弱了很多,但王屿对此倒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就像有阳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阴影一样正常,有人去解决大事,就必然要有人去负责处理这些小事情。
两人虽然没有明确的分工,但是在这一点上却很快就达成了默契跟共识。
杨八斤这段时间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张罗葫芦底矿坑那边,力求各方面都能早日进入正轨。
毕竟光拿钱不干事,也就只能是一锤子买卖。
而王屿的精力,则优先投放在了自留地这边的人际关系上。
在他看来,攘外必先安内。
自留地这边的问题一天解决不了,就不能让他彻底安下心来。
这些老矿工都是人精当中的人精。
能顺利的找到矿脉的位置、连石头都能掌握得如此精准,更何况是多少还有迹可循的人心。
哪个会是寻常角色。
所以,其实每一次在王屿看到的时候,他们看起来都是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但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王屿在他们当中安插了一个眼线。
所以那些表面工作做的再逼真,也瞒不过王屿的眼睛。
年轻人虽然跟这几个矿工们认识时间要远超过王屿,但是,这孩子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懂得审时度势、会抱大腿。
知道什么人的力量,对自己是有助益的。
况且这几个老矿工们,总是自带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对这些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上工的土着原居民,一向也没有多少好声气。
所以少年对王屿形容起他们斑斑劣迹来的时候,也并无多少负罪感。
王屿每次听到,都是淡淡一句,“知道了,继续观察。”
就没了下文。
这让他甚至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王屿还不把这些人赶出矿区,而是转聋作哑。
但是他明白,有事情是自己能问的、而有些事情是自己不能问的。
因为就算自己得到答案,可能也想不明白答案意味着什么。
从王屿掌握的消息来看,迟到早退对这些矿工们来说,都是小儿科、基本操作。
至于将表现不错的料子带回家或者藏在某个地方,甚至直接在矿区范围内进行交易,也都已经见怪不怪。
自己甩手什么也不干,手上的工作交给跟着他们上工干活儿的这些土着原居民。
每天基本上就是指个方向,然后让他们去人工挖掘、开采。
骠国矿山的开采方式,相对比较原始落后。
能借助于大型设备的方面较少,基本还是以人力为主。
所以矿工还是相当辛苦的一个工作。
这几个老矿工也算是将见困难就让、见容易就上,发挥到了极致。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时间,王屿看上去似乎完全不急,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天天只是将注意力放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上面,让人猜不透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那些老矿工眼睛里看到的两个新矿主,一个只顾着跟外面那些中间商对接、另一个明显没什么能耐跟能力,便愈发的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时间,各种以前多少还有所遮掩的行为,这下全部都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