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灿见王屿仍旧没有说话,顺着他目光最后落在夜男人消失的房间门口,无意识感慨道:“他们也确实可怜。招谁惹谁了,处处被人看不起,上门出力气还处处被人贬低。这世界上有些事还真是不公平。”
王屿点点头,貌灿这话说的不错。
骠国的世道王屿无能为力,但是石落卡矿场王屿觉得自己应该还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变上一变。
世界已经如此无情,如果人跟人之间还不能相互自助,那么就只能被动接受这个世界的恶意。
一夜很快过去,凌晨不知道几点时分,王屿就隐约听到屋子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以及不时的交谈声。
应该是被喊起来继续昨天还没完成的工作内容。
王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不过因为心中惦记的事情太多,所以王屿这一觉睡下去也并没有睡很久。
起床的时候,天色也并未完全亮起。
站在门口舒展着腰身,远远就看见几个人影朝这边匆匆赶来。
等到人影走进之后,王屿才认出来,为首的正是木那场矿场的管事。
王屿连忙迎上去。
经过昨晚一晚到现在的酝酿,关于黄毛不见了这件事,木那矿场应该已经有所察觉。
看样子管事原本只是想匆匆跟王屿打个招呼,就抽身走人的。
结果却硬是被王屿扯着开始东拉西扯,明显看得出来他有些着急,但是又不好强行将王屿甩脱,所以最后只好冲着身后几个手下,打着手势吩咐了几句什么。
紧接着就看到那几个人继续匆匆朝着他们刚才前进的方向走去。
王屿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奇的问道:“管事,这大清早急匆匆的是干什么呢?”
不管木那矿场的矿主是揣着什么样的心思,派人上门求助石落卡驰援木那场。
但管事心里还是实打实的对王屿能亲自带着人马赶来木那救援这个行为心存感激。
既然这会儿自己不用再心急火燎的赶路,所以也就认真的跟王屿攀谈起来。
只见他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家门不幸的样子,开口跟王屿压低声音说道:“王矿主有所不知,我们这木那场各方面都还不错。唯独矿主他这个干儿子……也就是王矿主昨天见过的那个。那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昨天晚饭的时候就找不见人不说,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十有八九是又去了那个销金窟里挥金如土。把矿主气的不行,大清早就在矿坑旁边蹦着让我们就是捆也要别人捆回来!”
王屿一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一说,岂不是耽误了管事的正经事。怪我、怪我。”
管事摆了摆手,“王矿主说的这是哪里话。虽然矿主这干儿子注意大得很,但是矿主直接发话,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违抗。不管是我去还是他们去,没什么差别。咱们在这边聊聊天,也省得我又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每回都要看他摆给我的那张臭脸。”
管事说完这话,稍稍顿了顿,小心的观察了一下王屿的表情之后,这才继续说道:“昨天的事是真的对不住了王矿主,让你您这边受委屈了。我代矿场向石落卡的弟兄们赔个不是。”
不得不说,这木那场管事还挺会来事儿。
至少说的话、做的事还多少带着些人味。
所以王屿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年轻人火气旺盛可以理解。咱们来是为了正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没人会放在心里,管事言重了。”
可能是觉得王屿这番话说的老气横秋,管事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屿说道:“可是我看王矿主的年纪也并不比他大多少,整个人却相当的沉稳大气。果然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但凡是个人,在面对不熟的人夸赞自己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尴尬。
王屿也不例外。
赶忙把话题给岔开了,“管事先生,我有些好奇,咱们矿主的年纪比我原本以为的可要年轻多了。怎么会认了黄毛……认这么大个干儿子?”
一不留神把自己给黄毛起的绰号脱口而出。
想着管事好歹都是石落卡的人,当面这样给他们的人起外号,好像多少有点不合适。
所以连忙糊弄过去。
听王屿问到这个问题,管事一脸无奈的冲他摆了摆手。
王屿见此情景,连忙懂事的说道:“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要是有冒犯之处还望管事不要介意。”
一般人就算是认干儿子或者干女儿,都会选跟自己下一辈岁数相差不多的。
这木那矿主看上去绝对不会超过五十岁,虽然也不是不能有黄毛这二十岁左右的一个儿子,但总让人觉得什么地方有些违和。
相信不光王屿有这样的感觉,其他人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管事对这个问题虽不能说司空见惯,却也见怪不怪。
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管事整个人朝王屿身边凑了凑,“这件事,其实在整个木那场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大家伙儿差不多都知道。所以告诉王矿主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