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不介意、介意的人也不会买。这些壶要轮流泡养呢。你以为光是摆着放在这里就行了？那样的话怎么可能嗯嗯刚有现在这么油润。”

李娜还在拍照。

王屿看到被她拍起来没完的是一把行业内叫做“花器”的异形壶。

壶形像个梅桩。

壶身上全是蚯蚓纹，上面还用堆叠了梅花、松枝，以及壶纽上还做了个竹笋造型。

“做的可真够逼真的！像个工艺品似的。”

王屿正全神贯注观察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年轻小师傅不走心的感叹。

王屿一听他这用词，就知道要糟。

果然，李娜放下手上的手机就开始了。

“工艺品？这都是瑰宝好不好？你看看嘴跟把手这两侧的空间感、你再看看这些细节处理……真亏你想的出来。知道这把壶出自谁手吗？陈鸣远听说过吗？”

面对李娜的不满，小师傅翻了个白眼，“陈鸣远没听说过，陈晓倒是熟。大帅哥明星。帅的那叫一个犯规。而且，人老板还没说什么呢，你在这激动个什么劲？”

别人他不敢惹，这个比自己来的还晚的娘儿们可不在此列。

早就看她嘚吧嘚吧的样子不顺眼了。自然别指望他有什恶魔好态度。

“你！”李娜眼瞅着在即将发作的边缘。

但小师傅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出门去了。

像是根本不愿意跟李娜多说一个字。

“这位姑娘也喜欢紫砂壶？”

突然，隔着一个进门展架里面的老板开口了。

展架上只放着高度并不算高的茶壶，大片留白导致里外对望并不受影响。

李娜冲老板点了点头，说道：“还好。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内容。所以多少有些了解。”

老板又道：“姑娘甚至没看过底款，就能说出是陈鸣远的壶。还是莫要谦虚。请进请进。来喝盏茶。”

李娜没有推脱，绕过展示架就走了进去。

王屿只能跟进去。

怎么说也是一起来的，就把人这么丢下有些说不过去。

人刚坐下，面前就摆上两只茶盏。暖色的茶汤晃荡在瓷白色的茶杯当中。属于上好的汤色。

“两位是来赶集鬼市的？刚才听姑娘说，紫砂壶是你工作当中的一部分？敢问是从事哪个行业的？”

老板刚斟完茶汤，坐在他对面原本安静看手机的男人转过脸来问道。

他看上去有些岁数。帝都的人保养大都不错。保守估计应该有六十开外。

李娜刚说自己是个“淘手”，老板就感慨道：“后生可畏，人不可貌相啊。姑娘，你擅长哪类器形？”

玩故意刚刚喝进嘴里的那口茶汤，差一点点就喷了出来。

多亏他预感到不妙，咽得快。

要不然就尴尬了。

好在李娜立刻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引发了歧义。连忙摆摆手，“我不是制壶的‘陶手’。我是帮人买进东西的‘淘手’。”

老板黄染，“原来如此。”

转而又笑着问道：“其中也包括帮人找紫砂吗？”

李娜耸了耸肩，“古董文玩瓷器奢侈品，我的业务范围很广。两位老板以后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尽管联系我。收费公道，童叟无欺。”

老者呵呵笑起来。冲店老板说道：“学着点。比你可会做生意多了。你这种说好听点是儒商，说现实点就是脸皮子薄，张不开嘴。”

老板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这地方也不怎么对外。就是个人喝喝茶放放空的所在。无所谓。”

老者继续说道：“能赚钱不放在眼里是一回事。赚不了钱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两者之间是有差别的。”

老板对老者这番不管人前人后的说教倒也不以为意。只是说道：“倒是你这老头，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把钱看这么重？”

老者不甘示弱的回敬道：“你呢？年纪轻轻就躺平，岂不是更不合适？虽然钱这辈子是够用了，但也不能提前进入养老状态吧？”

王屿不好表现出太浓厚兴趣的模样，只能看看这瞅瞅那，环节尴尬。

这时候李娜的社牛属性又开始彰显出来。

“提前退休有什么不好的？我做梦都巴不得财富自由提前退休。话说老板，你这把壶是怎么来的？”

李娜手里把玩着刚才展架上取下来的那把茶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