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阿姨脸色一变，陆南就知道了，“是我姨妈，真正的虞筝？”

虽然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但蒋阿姨还是能记得当年那对双胞胎的样子。

那个时候，走丢的虞筝刚刚被找回来。

她日渐浑浊的眼神定在了某个虚无的点上。

“太太和她妹妹是异卵双胞胎，长得不太像，唯一像的是眉眼。”她朝陆南温和地看了一眼，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温婉柔和的女人，“小姐像老爷，但眉眼却跟当年的太太一模一样。”

据说虞兰男难产离世后，当年很多见过她的佣人被陆鞍辞退，蒋阿姨有幸也照顾过虞兰一段时间，是目前唯一仅存的跟她有过接触的人。

“我妈咪是怎样一个人？”

“很温柔，很有才气。”蒋阿姨微微笑道，“说话轻声细语的，老爷以前脾气算不上好，但在你妈咪面前跟个纸老虎似的。”

听到这里，陆南也笑了下。

“不过，她很倔。”蒋阿姨的笑容渐渐消失，“艺术家独有的固执和倔强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说呢？”

“她认定的事情，或者说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不管别人说什么。”

“您指什么？”陆南没明白。

“感情的事情。”蒋阿姨低叹一声，目光又挪到乔安娜那张照片上，“你们既然也认出了她就应该知道她当年回过香城。”

“却没有住在虞家。”沈苍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断。

“虞老爷子是个心善的，当年怕你外婆伤心，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多年后，真正的虞筝回家，二老又怕养女伤心，就没有声张。”蒋阿姨缓缓说起往事，“你姨妈也懂事，单独住在了外面，那个时候你妈咪经常去看她，双胞胎是有心电感应的，短短的三个月，她们两个关系就已经很好了。”

“那个时候你爹地喜欢上了你妈咪，就经常去真虞筝的地方找虞兰，他风度翩翩，又是香城最有钱的男人，一来二去，真的虞筝也动了心。”

陆南小小惊讶了把，她马上想到那本日记本，特意去楼上拿了下来，递给蒋阿姨看。

“这句【她也喜欢他，是指我姨妈也喜欢我爹地？】”

蒋阿姨戴着老花镜，读了下，“你猜的没错，小时候一起上街的妹妹走丢了，她心里一直留有遗憾，知道亲妹妹喜欢你爹地后，选择避开你爹地。”

陆南说不出话来，还是沈苍看了她一眼，替她问的，“那后来呢。”

蒋阿姨摇摇头，“说实话，他们几个人的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唯一能肯定的是你姨妈喜欢老爷，还有一个年轻的画者，喜欢你妈咪。”

四角恋？

这么复杂。

陆南又把夹在日记本里的信纸拿出来展开，“这个年轻画家是谁，是给我妈咪写信怂恿她离开我爹地的人吗？”

蒋阿姨一字一句阅读过去，“照这个意思，应该是，我没见过，只知道姓秦。”

姓秦？

陆南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提起她爹地就破口大骂的中年男人。

是他？

沈苍很低很低的笑了下，秦培还有这么一段情史。

陆南就挨着他坐，听见了，觉得父母的感情有被亵渎到，手一点不客气地往他大腿上狠狠一拧。

笑什么笑呢。

她在这里烦父母的事，他还有心情笑。

跟他没关系是吧，一点不关心。

陆南小脸没什么反应，水灵灵的眸子带着怒气，下手可一点都不留情，掐了一下不够，又使劲连掐好几下。

虽然她这点力度对他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但掐的部位敏感。

沈苍眼神马上就变了，舌尖顶了下腮帮子，下颌骨紧绷。

还是蒋阿姨看见了，轻咳了声。

陆南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