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也知道此刻拼命压制的暴怒正在体内乱窜。

他不想吓到她。

“我去抽根烟。”

陆南目光随着他移动。

总统套房很大，沈苍去了阳台。

从陆南想要孩子，想方设法备孕起，他就没抽过烟。

这会儿烟瘾来了，右手夹着烟，左手划了根火柴，星火一跃而起。

他没有用打火机的习惯。

很小的时候，在街头混，年纪小，个子比一般人都高，烟也抽的很早。

没钱，抽的最垃圾的烟，用不起打火机。

烧饭用的大灶，添柴，烧火。

嘴里叼着烟，头一低，烟头凑到灶台窜起的火苗上，就这么点上一根。

这么多年，不管身份怎么变，没用过打火机，抽不抽的，口袋里都放着盒火柴。

想了，划上一根。

烦了，也划上一根。

今天这根，没点上多久。

腰上突然环了一双手，他鼻子里刚冲出一股烟，反手就把烟头拧灭在了栏杆上。

“不睡觉出来做什么？”他拉开她的手，“味道大，去里面。”

“我不要，我想你陪我。”

陆南很倔，沈苍以前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女人这么跟他说话，没用。

早些年有女明星想靠近，韩岩没拦住，胆子大的贴过来撒娇。

再怎么嗲，没感觉。

仿佛看着别人做戏。

还没靠近，他已经烦了。

这个小东西，第一次穿着紧身旗袍来找他的时候，他就有了那种冲动。

成年男女，哪有什么柏拉图式的感情。

他这种街上混大的人，晚上能有个避风睡的地方就不错。

今天睡桥洞，明天躺草地。

多少个晚上，几个流浪汉在耳边说荤段子，拿女人打发时间。

听多了，男女之事早早开窍。

懂，又不代表想。

生存，才是该考虑的事情。

女人，可有可无。

他现在这个年纪，再来个一见钟情，什么我欣赏你的才华，我被你的内在吸引，全是狗屁。

不就是情欲来了，想睡，那么简单。

你来撩拨，我逗逗你。

不是闲的，有欲望，才能一次次地纵容她的靠近。

后面越睡越上头，越上头想要的东西越多，就如同她的大胆直言，爱得死去活来。

这种话，沈苍说不出口。

这辈子也没法。

只能把所有的感情换成对她的无限纵容。

彻底的没底线。

她抱着不松手，他妥协。

重新把人抱到床上。

陆南胳膊刚环上他的脖子，就被他拉开。

“有烟味，我去漱口。”

“那你还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