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森和姚曼青一前一后靠上去，顾璟川也连忙喊了一声，“爷爷。”

顾老爷子看着他们，缓慢得摇了摇头，“我没事，老毛病了。”

他仰起头想要起身，老袁和顾云森连忙伸手扶他，将柔软的枕头放到他身后靠着。

顾老爷子虚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他们紧张兮兮的样子，轻骂了一声：

“别丧着一张脸，我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真要有什么事，也活够了！”

“爸，您胡说什么呢！”

顾云森不赞同得看着他，姚曼青更是悄然红了眼眶。

顾老爷子没有回，视线越过他们，看向自他醒来便一动不动的孙子。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璟琛说点事。”

顾云森偏过头看了一眼站着不动的顾璟琛，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眼底的意思是希望他顺着顾老爷子一点。

然后才带着姚曼青他们出去了。

“怎么？内疚啊？”

等他们都出去了，顾老爷子才缓缓开口。

一直未动的男人，手指蜷了蜷，薄唇微动，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艰涩。

“让，您担心了。”

顾老爷子皱纹横布的脸上蓦地多了几分笑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催促你吗？”

顾璟琛略抬眸，摇了摇头，他原以为爷爷这关会很难过，但是自始自终他也只是在开始前给他打了电话，却没有干预他的做法。

老人的声音多了几分慨叹：

“你和你爸爸，真的很像，一旦认定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变。”

“从你决定为她，除夕之夜不去你父母的墓前开始，我就知道，她在你心中的重量。”

说到这，他的声音低落了几分，“我知道，就算她是夏湘的女儿，若是她没有犯错，当年的事也怪不到她身上，至于温家，就让我到了九泉之下再给他们赔罪吧。”

顾璟琛的神色怔了一瞬，他以为爷爷会强烈得反对，阻止他和卿卿。

“我不会阻止你，这是你的决定，只是璟琛，我只有一个要求，顾氏决不能出事，那是你父母留下的东西，你不能让他们的心血付诸东流！”

顾老爷子的语气突然加重了几分，看他的眼神浑浊又执拗，像是要他一个承诺。

顾璟琛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刚刚二叔的责骂，他都没有觉得难受，但是爷爷的谅解却让他心揪了一瞬。

他们不明白的，一纸声明容易，事后解释也容易，可是人心易冷。他好不容易才将她的心捂热了些许，如今却让他自己亲手向它泼冷水，他，做不到……

作为国安局的主事人，他已经下达了对她不利的指令，可是作为世人眼里的顾璟琛，不愿意弃她不顾，哪怕只是做戏，哪怕所有人都不赞同。

在她被所有人都背弃之时，他更要站在她身侧，他曾对她说过，他不会因为她有能力就忘却要保护她，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我会的，无论如何，顾氏都不会垮，我向您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