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冰知道墨宴只要喝着教父一叼烟,就有人要倒霉了。
墨宴的二郎腿是绝对不能翘的,只要一翘就一定要“踢”人的。
冷凝和墨宴的闺蜜关系已经二十多年了,但她眼里的墨宴就是一个冷漠的、压抑的、受气的、好学的、做事严谨的墨宴。她哪里见过其他人格特质的墨宴。
冷凝最近也很压抑,墨一鹤对她很好,爱到极致,但就是不提结婚。
冷凝看到墨宴一口一口地喝着威士忌,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她就想走了。
穆若冰过来拍了拍墨一鹤让他过去,老爷子有话说,穆若冰就在墨宴的身边坐了下来。此时,墨宴抬起了双脚叠在了大腿一侧,身子靠在了穆若冰的身上。
“宴,脚疼了吧。”
“嗯!”
“就快聊完了,一会儿回去泡泡脚。”
“嗯!”
此时,冷凝发现墨宴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墨一鹤刚才在这里她都没有这样做。
穆若冰就仿佛可以读懂冷凝的内心戏,他把墨宴往怀里一搂就笑着对冷凝说:
“墨宴办事历来都有分寸,我就喜欢她这些,职场家庭分的很清,回到家里淘气耍赖一样不拉。哎,嫂子,你们这喜酒什么时候喝呀?”
冷凝还没来的及回答,老爷子发话让坐过去了。
墨宴蹬上鞋就挽着穆若冰过来了,她习惯性地坐在了父亲的身边,穆若冰坐在了墨宴和穆逸的中间。
冷凝挨着墨一鹤坐了下来,穆逸和冷凝这个墨家未来的儿媳打过招呼后,就和墨宴聊了起来。
穆逸叮嘱了一个律师在成长过程中要注意的事项,希望墨宴可以成为独立自主的好律师。
人世间的事哪里说的清楚,墨宴就这样改变了身份,墨宴就这样改变了环境,墨宴就这样开始走新的路。
墨宴上班的第一天不是在律师事务所接了个案,确是被娅嫣拉回了疗愈工作室。
周娅嫣递过来登记簿给墨宴看登记:
孙超越,男,十九岁,解梦。
在催眠室里,一个十八、九岁的来访者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来回搓着,肉眼可见的双手已经汗津津的了。
“周老师说你找我,说说吧,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墨老师,我高三了,今年高考没过是因为我爸爸去世,今年高考又没过是因为梦魇。明年我想再去高考,可我还总是被梦魇。梦到一个黑影站在我床头拽我,拉着我,有时候是拖着我去到黑乎乎的一片水域,像是小河沟,每次到了那里,他就倒进水面,水面就有血腥味,水面很幽暗,然后会有一只干枯的手出来,我无意识的去抓,抓不住,每次都抓一手芦荻的絮絮。”
墨宴的脑海里的视觉化效果就出来,她问来访者:
“这样的,或与这个梦或梦魇类似的梦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来访者说:
“差不多去年冬天开始的吧。第一次梦醒时感觉手里也有芦荻絮絮。”
“从你第一次做这个梦往前追半年,在那半年内经历过或间接经历过丧失或死亡的话题引起咱们情绪的波动吗?”
来访者说:
“有。”
墨宴问:
“可以说吗?”
来访者说:
“我爸爸出车祸去世差不多一年半了,我妈妈的一个同学来我家看望我妈妈,结果就不走了。虽然我妈妈表现的没什么,可我就觉得不舒服,我就跟我哥说了。”
来访者沉默了,墨宴不说话沉静地等着。
几分钟过去了,来访者很低的声音说:
“我哥不会杀人的。”
墨宴的脑海里闪出了一年以前小芦苇荡发现的那具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