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停住了脚步,她四处看看没有行人,再仔细听听除了竹子在风中的声音没有其他。
我是出现幻听了吗?
墨宴暗自思忖着。
“你没有听错声音,我在这里,大小姐别来无恙啊。”
一个瘦瘦高高的人穿着黑衣服,披着黑斗篷,大大的帽子扣在头上,手里拿着长长的手电筒。
“打更叔叔!”
墨宴呼唤一声就跑了过去。
“哈哈哈,我的小主人,我的大小姐,你还记得我呀。”
墨宴笑得很开心,曾经,她有两次要跳崖都是被打更叔叔抓住的。
“小主人,你怎么上来了?这里荒废很多年了,蛇多。”
“出来散散心!走着走着就来这里了。”
“你喜欢竹子,小的时候就喜欢来,现在大了反倒不来了。”
墨宴一个竹楼一个竹楼的转悠,漫无目的地转悠。
“小的时候,你有心事会找我说,你大了就再也不说了。”
墨宴也不说话,几个竹楼转完了,墨宴坐到了竹亭子里,打更人给她端来了一碗山泉水,她咕噔咕噔地就喝完了。
“你还是那么信任我!”
墨宴把碗放下,用手背抹了抹嘴巴。
打更人依然垂着头,大斗篷帽子盖着面部。
“叔叔,这里您打扫的好干净啊。”
“我住在这里呀,每晚巡山,白天就在这里。小主人,你心情不好了?”
“嗯,还记得我十几岁来找您哭,告诉您我版纳有个爸爸枪口抵着我的脑门儿吗?”
“记得,岩康弘。”
“他让我去他那里几天,我怕,又不得不去,虽然我哥和我老公陪我去,但还是心里不舒服。”
“你爹这个人呀,一辈子委屈在这义字上。”
风声中,打更人侧耳倾听,辨别着声音。
“有人来了。”
“可能是我老公。”
“我不能让你老公看到,小主人,放心去吧,我保证你不会有危险,别跟你爹说见过我了。”
“好!叔叔,我想看看你的脸。”
打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下了大帽子,满脸都是横七竖八的刀痕。
“叔叔!”
墨宴走进一步,伸手去摸打更人脸上的疤痕,打更人也抬手抚摸着墨宴后脑的头发。
打更人戴上帽子,挥挥手就消失在竹林里。
穆若冰走近了,墨宴迎上去在U型转弯处相遇了。
天黑了下来,飘起来了雨夹雪。
穆若冰脱下毛呢大衣裹着墨宴,半搂半抱地一起下山。
夫妻两个都不说话,墨宴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路。
墨宴脑海里杂乱无章,打更叔叔伤痕累累的脸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她上山只是想散心,其实,她早忘记了竹林,也早忘记了打更叔叔。
打更叔叔认识岩康弘,打更叔叔知道墨宇轩的特性,打更叔叔说去吧,你不会有危险,这一切又成了谜。
墨宴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天黑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此时,在竹楼里,墨一鹤和打更人相对而坐,墨一鹤端着酒杯望着正下山的那忽隐忽现的手机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