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州的上空依然浓云密布了,一股寒流居然在不到霜降的节气袭击了昆州。
墨宴穿着玄色的丝棉袄和丝棉裤,蹬了一双墨绿色的绣花布棉靴上了画舫。
穆若冰知道,墨宴在逐个整合自己的独立子人格,这个过程只有墨宴自己知道有多痛苦、多艰难。
喜欢残缺的美,喜欢残荷这才是墨宴的主体人格特质。
穆若冰和墨一鹤商议,不带任何人,只带墨宴自己,让她在安全可信任的氛围内使主体人格特质得以缓释。
墨一鹤把画舫开到了荷塘深处,墨宴打开了画舫的窗户。
在一望无际的残荷败叶中,一大个的枯荷叶的杆杆伫立在水面上,那枯荷叶就仿佛收起来的遮阳伞耷拉着,几乎没有了伞面,只剩下了经经纬纬的筋骨,在它的旁边一支瘦瘦小小的枯色莲蓬被高挑的枯杆子支撑着随风摇曳。
穆若冰用大披肩裹着墨宴,他看着满湖面的残荷败叶只感觉到落寞凄凉。
墨宴指着那随风摇曳的小莲蓬对穆若冰说:
“老公,你看,那小小的莲蓬,还没长成型就随着环境枯竭了,它的旁边一支半大的莲蓬还算完整,但杆子折扁了,你再往下看那个大大的莲蓬,已经泡烂了三分之一。”
墨宴指着穆若冰看着,穆若冰发现真的是凄美。
他拿出手机对着这组残叶枯蓬拍下了凄美的照片。
他把手机拿给墨宴看,墨宴满意地靠在他的怀里。
照片的整个画面里,在那泡烂了的莲蓬前面还漂在水面上一片只剩筋骨的枯萎荷叶。
“老公,有时间你设计一下画出来,让这组图在画面的左边,然后右边写上:墨宴。”
穆若冰心里一阵难受。
“等到明年荷花盛开的时候,再来找一组好看的,你画在右边,左面写:墨宴”
“你这是打算雌雄同体、黑白双煞吗?”
墨一鹤调侃着妹妹。
“瞎说!我和我老公是雌雄同株,我和哥哥你是黑白双煞。”
“哎!这个可以有!”
穆若冰乐了,他的女人,思维就是独特的厉害。
“妹妹,我还是觉得你自己身上有对立两面的特质,怎么命名?”
“亦正亦邪,亦善亦恶,亦道亦魔。”
墨宴给自己命名着。
“这怎么整合?”
墨一鹤有些疑惑。
“这不用整合,可以了。无意识出现这些是病态,有意识出现这些是策略。只要不失控就行了。哥,可以策略了就是能量,我一定要保留的。”
墨一鹤从画舫的驾驶室走过来,他坐到了穆若冰前排的位置上,转过身子对妹妹和妹夫说:
“我也感觉今年来赏残荷与往年不同,往年更多的是触景生情,自艾自怜。今年虽然同样是凄美,但重点是美而不是凄。”
穆若冰开怀大笑!
“这说明什么呀一鹤?这说明爱的能量是无穷的。”
寂寥残缺的荷塘深处传出了欢快的笑声,惊起一群北来过冬的小精灵笑鸥。
笑鸥扑棱的起飞声,皓白一片地腾空而起在画舫的上方盘旋。
墨宇轩远远地望着画舫,他知道他的儿女们逐渐走出阴影了。
卓阳陪伴着墨宇轩,他遥望着荷塘深处的画舫发呆。
画舫驶进码头,墨宇轩站在码头迎接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墨一鹤上岸拴上画舫,然后转身扶妹妹下船,穆若冰跟着墨宴的后面上了岸。
卓阳的心里不太是滋味,墨宴这前面是哥哥后面是老公的,完全把他隔离在外了。
“爸!”
“姑娘,听你的声音就是欢快的,我的姑娘康复了。”
墨宇轩说着话双唇和下巴都有些颤抖。
墨宇轩张开了双臂,墨一鹤和墨宴拉牵着手走向了父亲的怀抱。
“我苦命的孩子们,以后就好了。”
“爸!”
墨一鹤和墨宴异口同声地呼唤着父亲。
墨宇轩向穆若冰展开了双臂,穆若冰一步上前紧紧地拥抱着老人。
“若冰啊,多亏了你呀!”
“爸,可别这么说,您的宽容和爱拯救了他们。”
穆若冰还在拥抱着自己的岳父,卓阳向墨宴伸出了双臂,墨宴笑了笑就后退一步退到了墨一鹤的怀里。
墨一鹤搂着妹妹的肩膀就开始和妹妹聊天:
“妹妹,你能不能让你师傅给我做一道鲁菜呀?”
“哥哥想吃什么?”
“九转大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