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冰按自己的标注一二三四五地横向摆开。
“给个依据呗!”
墨宴看着穆若冰摆放的位置要依据。
穆若冰也在审视自己的排序,他点点头,像是在答应墨宴,又像是在肯定自己。
“宴!只要看到太极图必然会联想到《道德经》和《易经》,首先,我联想到了《道德经》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穆若冰说到这里伸手把第一张和第二张图拿走了,他指着剩的三张继续说:
“由这里看就会联想到《易经》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当然,你没有展示八卦,大概现在还不需要展示。”
穆若冰说完了看着墨宴。
墨宴把穆若冰拿走的那两张又摆回到原位。
“老公,自然界的自然规律形成了一个混沌的世界,这混沌的世界又经历了几个亿年的自然变化形成了阴阳两大系统,这两大系统不止白天黑夜,不止男女区别。阴阳本身就是一个裂变。”
穆若冰指着第二张图的四个画面说:
“不仅裂变,还有纠缠。”
“是的,白天永远看不到夜晚,夜晚永远看不到天明。手心看不到手背,手背吻不到手心。因为它们是一体。阴阳两大系统形成后进入第三次飞跃,合而为一。而这第三次飞跃就成为了万物生长、演变、进化的根基。”
墨宴说完又把第一、第二张拿去后接着说: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我想换一下说法,不代表正确,只代表我的理解。太极里包含了两仪,两仪里包含了四象,四象里包含了八卦。”
“包含!”
穆若冰重复着这二个字。
“是的,老公,你看这太极,绝望里包含着希望,阳光下包含着罪恶。阴阳里包含着强弱的中介变换。太极来自于混沌,太极也包含着混沌。允许模糊存在吧。”
“宴,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是一个人的思维不能非黑即白,除非他的心智还不成熟。”
“然后呢?”
“我哥……”
“明白了,我马上订飞香港的机票!”
“老公,飞深圳,从罗湖口岸过去。先去道风山,多半他在那里。”
西餐厅里,墨宇轩面对着自己的姑娘,他的心情很沉重。
“爸,明知要断舍离,但行为上依然不能放弃。明知儿女的禁忌,可行为上依然让儿女不得不强迫自己倒行逆施。为什么?”
墨宇轩低头沉吟不语。
“爸,我去香港几天。”
“你去哪里干什么?”
“遇我哥!我先去道风山,如果找不到周日去基道和天道,我相信一定能遇到他。”
墨宇轩知道自己这个鬼灵精的姑娘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他说出了五个字:
“一鹤在慈幼!”
“他妈的,真行!又当又立!”
墨宴忍不住又开骂了。
阿澧给墨宇轩端来了一份高粱面制作的三明治。
墨宴住进了香港长洲岛慈幼静修院。
晚餐时,墨宴坐在一个角落,她看着墨一鹤和几个人一起走进餐厅,又看着墨一鹤的盘子里装着一点点食物。
墨一鹤穿着已经黑色的袍子,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也清瘦了。
墨一鹤目不斜视地走到有他名字的座位上,墨一鹤闭目开始餐前祷告。
墨一鹤盘中的食物没有吃完就站起来疾步走了出去,墨宴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和纸巾远远地跟着。
墨一鹤走不回宿舍,他走到一个垃圾箱旁就急不可待地掏出一个塑料袋快速展开后把头埋在塑料袋里开始吐。
墨一鹤吐的喘不过气来,痛苦万分。他的身躯扭动着蹲了下来继续呕吐。
墨宴走了过去,她看到透明的塑料袋里的呕吐物呈淡绿色,她没有说话。
墨一鹤终于吐完了,他把塑料袋扎好丢进垃圾桶里后扶着树喘息着。
墨宴右手递上纯净水,左手摩挲的墨一鹤的后心位置。
墨一鹤看了一眼墨宴,丝毫不惊讶。
他接过纯净水开始漱口。
“可以请假吗?”
墨宴扶着墨一鹤的胳膊问。
墨一鹤淡淡地说:
“可以!”
“妹妹要陪你去港岛看病,请假去吧。”
“请几天?”
“随便!我去海边那里等你!”
墨一鹤回去请假。
退潮了,沙滩上留下了太多的小东小西,墨宴看到一个海星想起了她读研的时候就在这里抓海星放瓶子里被老师骂。
“墨宴,你还小吗?你不知道它会死吗?”
墨宴一下子笑了起来。
“妹妹,笑什么?”
墨一鹤已经站在了墨宴的面前。
墨宴挽住墨一鹤的胳膊答道:
“我曾经在这里抓海星带进阶梯教室,被讲系统神学的老师骂。”
墨一鹤摸摸妹妹的头也笑了。
墨宴把墨一鹤带到长洲岛的码头。
“我们要渡海吗?”
墨宴不回答,带着墨一鹤左转走了不到100米就进了一家糖水店。
墨一鹤一进门就看到了穆若冰,他一下子就投入到了穆若冰的怀抱。
“一鹤,辛苦了。”
穆若冰抱着墨一鹤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若冰,你怎么来了?”
“你妹妹要来我能不来!”
墨一鹤搂住坐在他里面吃大虾云吞的墨宴,宠溺地用脑门抵了抵墨宴的头。
“我们兄妹历来彼此有感应,她来解救我一点也不稀奇。”
墨宴头都不抬继续吃,墨一鹤的眼圈红了。
“宴!过来,坐我身边来。”
穆若冰招呼着墨宴。
墨宴不抬头地摇摇头继续吃。
穆若冰知道,墨宴不敢说话,因为会哽咽。墨宴不想坐哥哥对面,因为无法看着哥哥的样子不动容。
不知不觉,墨宴自己吃进去了一盘油炸大虾云吞,她抬起头来笑着看穆若冰说:
“老公,我还要。”
墨一鹤对糖水店老板说:
“再来两盘油炸大虾云吞。”
墨宴用舌头舔自己翘着的手指。
穆若冰站起来拿出湿纸巾给墨宴擦手,墨宴就乍着两只油手给穆若冰擦。
“为什么舔手指?”
穆若冰嫌弃的问。
“手指上有云吞的渣渣呀!”
墨宴理直气壮地回答。
“为什么那么听话,不惜摧毁自己地去成全别人?”
墨一鹤哑然了。
兄妹俩的性格是如此地不同。
墨一鹤可以为妹妹为大家做一切,反而把自己遗忘。
墨宴可以为自己,为哥哥为老公做一切,反而把大家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