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

直到两人回到了庄园坐在餐桌上喝下一口可可泡的热茶，安娜才慢慢张开了嘴，轻的过分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有些记忆是遗忘不掉的，或许时隔多年那份记忆早就没有了当年的色彩，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起来的时候一阵恶心。

她知道郁南斯那个疯子是怎么死的。

所以她完全知道那个疯子现在绝对会想用一百种办法弄死她！或者是把她重新锁起来狠狠折磨！

什么理智，早就在那个男人出声的那一秒就仿佛离家出走了，安娜只能攥紧手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为什么会该死的出现在这里？！

穿越是这么随意的事情么？他们偏偏一起穿越了？有这么巧？

“他会报复我们的，一定。”

在安娜如临大敌的脸色对比下，厄缪拉就显得平静多了，她一边摸着可可的脑袋，一边将目光重新移到安娜身上。

我们？

不。

他要报复的，可只有你一个人。

谁叫你……还保留着那张他最恨的脸呢？

厄缪拉有些凉薄的目光看向她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一双眸子似笑非笑，明明不是在旁人面前温柔的眼神，却就是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让人……心甘情愿溺死在那片黑暗中。

“你在害怕？”

厄缪拉撤回放在可可脑袋上的手，在可可有些遗憾的目光中拿起她泡的茶抿了一口，于是一个家养小精灵眼中熄灭的光又再次点亮了。

看着安娜紧缩的眉头，厄缪拉却轻轻笑了，一双黑眸微微弯着，装满了某种安娜看不懂的情绪，笑的让她晃了神。

“那就再杀了他。”

她的语气就仿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态度随意散漫，好似根本不把安娜所忌惮的人放在眼里。

因为愚者的重生，除了缔造一个不同的失败结局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里绝对没有内涵伏地魔先生。）

“那个时候，你看见了吧……”

只剩我一个人的八十六天，你也在一旁看着的吧……看见了郁南斯是怎么死的，也看见了我是怎么死的。

在某个暗无天日的高塔中，厄缪拉失去了未来的大部分能够通过疼痛感知获取的乐趣。

她完成了，女仆与主人之间的地位转换。

厄缪拉站起来缓缓走到安娜身后，一手抚在她身后的椅子边缘上，一手慢慢滑过她的脸颊。

所以你转变了对我的态度，所以你如此肯定，他的报复。

所以无法对如此可怜的我不感到愧疚，却又无法对如此危险的我不感到忌惮。一边想着弥补我，一边又想再次掌控我……

如此矛盾。

如此……贪心。

“说实话，娜娜。”

那在少女绝美面容上的手逐渐往下，覆在一颗跳动的心脏之上，安娜甚至分不清此时异常的心跳，到底是因为见到郁南斯的震惊，还是因为厄缪拉那只柔若无骨的手。

“他的死法，你满意么？”

她拿着郁南斯对付安娜的手段，原原本本的还了回去，所以理论上来说，见到那些的安娜心底，不应该对郁南斯留下阴影才对。

郁南斯见到安娜有什么反应都正常，但那时安娜见到郁南斯的反应……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安娜咬了咬下唇，一双眸子微闪，显然是想起了前世那些血腥而又暧昧的一幕幕，没有回答。

但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也不需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