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伏地魔的不动声色,贝拉和小天狼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的齐刷刷看向她,可隔着一层面具,两人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自然也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绪。
“我讨厌你的愚蠢,更讨厌你的蠢而不自知,因为这甚至比邓布利多的伪善还要……恶心。”
说完,她偏过脑袋移开了视线。
这似乎就是女孩儿绞尽脑汁想了好几秒后想出的最重的话了。
像是不会用多么肮脏的词汇骂人,仅仅是恶心这一词汇,就已经是她认为最过分的辱骂了。
可比起这个,小天狼星更注意的是另一点。
邓布利多的伪善?
所以就像莉莉说的那样……
缪拉的转变,真的和邓布利多有关系?!
小天狼星再次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离他远去的月亮,可就像无数个想抓住月亮的人一样,只来得及触及一缕清冷却柔和的月光。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是一个布莱克!西里斯,如果说纯血的理论被你那被格兰芬多浸染过的脑袋遗忘了,那么姑姑平时教你的礼仪你是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看他还想继续扒拉小缪拉,贝拉一手就把那只爪子拍回去了,一边拎着他的耳朵就往通往花园的小门拽去,一边絮絮叨叨的数落他。
虽然这一幕指不定会被一些人怎么当作笑话议论,但如果放任他继续待下去,只会闹出更多的笑话!
而在贝拉将小天狼星拽出去之后,纳西莎走到了厄缪拉身边,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非常抱歉,缪拉,西里斯这孩子其实……平时不这样,他只是被惯坏了。”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有点儿心虚。
纳西莎和厄缪拉在霍格沃茨相处过两年,虽然平时说不上多么亲近,但也算熟悉,甚至也见证过那段传的沸沸扬扬的跨院友谊。
与大多数斯莱特林一样,纳西莎也不看好这段友情。
太显而易见了不是么?
狮子和蛇蛇天生就是无法做朋友的,这甚至不用扯到学院偏见上面,换一百个角度上去看,也只能说事实就是如此。
因为不同的思维导致了面对同一事物时的不同看法,也导致了他们面对同一问题作出的不同选择。
这种特征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变得越发明显起来,就像多数斯莱特林所想的那样,后来他们也走到了决裂的那一步。
纳西莎是不意外的,就算她不了解其他的格兰芬多,也至少了解自己那叛逆的堂弟,一个无法体谅自己的父母和家族的人,如何能够体谅自己的朋友呢?
面对纳西莎眸中淡淡的歉意,厄缪拉轻轻摇了摇头,似是丝毫没有在意小天狼星刚刚的那番举动,转而看向了伏地魔的位置。
仿佛任何时候,她都是这样的平静,如同毫无波澜的一潭死水,有时候甚至让人恼火她的平静,可越是这样,越是有人想要打破这份平静,越是有人想要成为她的例外。
伏地魔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已经获得了这个世界上能够最大程度证明的忠心,厄缪拉已经许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可是他并不满足。
他依旧想要更多。
这场宴会还未结束,但伏地魔已经达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了,无论是小天狼星还是雷古勒斯,在之前经过厄缪拉的那一番不屑的话下来,也实在没了提前招揽的心思。
可布莱克夫妇的小心思的确需要打压一下了,否则……他们该忘记了谁才是主人了。
加入格兰芬多或许没到罪无可恕,可屡次口出狂言,如此不屑斯莱特林,如此不屑纯血,如此不屑食死徒,如此挑衅黑魔王,都无法让他们下定决心除名啊……
如此偏爱自己的大儿子,甚至也在试探他的底线,以为他们那愚蠢的儿子看不出来,别人就看不出来了么?
过于安逸的生活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就单论今天小天狼星说的话,足以让他杀了小天狼星但在场的其他纯血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仁慈的黑魔王当然不会斩尽杀绝,也不会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计较,但前提是,他们得付出足够展现他们忠诚和歉意的东西……
为了保住自己那叛逆的儿子,就得付出足够的代价。
想来自家聪明的小食死徒应该能够明白的,伏地魔早就注意到了那望向自己的眼神,像是早已预料般的,平静淡然。
她一向聪明。
聪明的让人喜欢,又让人不喜。
喜欢的是自己不用说一句话,有时候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她会乖巧的配合自己,不用多费唇舌。
不喜的是……她太聪明了,聪明到大多时候自己的计划似乎都被她提前察觉到,从来都不意外他的任何安排。
离开的时候,他只是站在原地对她轻轻招手,就像是小天狼星说的那样,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如同对宠物那样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莫说别人是什么想法,她自己都并不介意,不是么?
就像厄缪拉说的那样……
无论是将她当作宠物,玩物,亦或者是普通的仆人,都是作为主人的,最基本的权利和自由。
她会乖巧而优雅的走到他身边,温顺的低下自己的脑袋,她比大多数斯莱特林识时务,但和大多数斯莱特林不同的是,她从来都不介意丢掉尊严。
无论是被他如何对待,她脸上永远都不会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回到食死徒大本营里属于伏地魔的房间后,他一手轻轻握住厄缪拉的右手手腕,一手撩开衣袖,露出那洁白手臂上的一片紫红。
“显然布莱克家的大少爷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来自格兰芬多的友谊可真是沉重,你说是不是?缪拉。”
这样的痕迹光是看着就知道小天狼星没有丝毫留手了。
伏地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脸上的表情却不似在其他食死徒面前的压迫感,而是显得有些随意,只是一双漆黑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