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贝拉也是一样,即使出任务的时候也不在乎受点伤,但回来之后该有的去疤药剂是一点儿也不会少。
但缪拉身上太多疤痕了,如果说是新鲜的正在流淌着血液的伤口尚且有着破损的美感,但像这样满身的疤痕,就着实说不上美感。
她胸口有着仿佛被什么利器划过的伤口,像是黑魔法留下的痕迹,肩上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即使看起来不像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可那处的皮肤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层,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层薄膜之下红色的血肉,和小缪拉原本白嫩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与之相比,其他的一些旧伤留下的疤痕和她脖颈处斑驳的痕迹都显得没那么显眼了。
不……还是有点显眼。
因为任何只要不是没开窍的人看到了那样的痕迹,脑子里就都会自动浮现出无法过审的画面。
想象着别人对她动手动脚,想象着别人的手强硬的扯住她的手腕,想象着那纤细脆弱的脖颈被别人用力的掐住,想象着别人会像她现在一样剥开她的衣服,想象着就算缪拉不愿却也无法反抗拒绝只能任人欺辱的画面……
把他们都杀了吧,
给缪拉造成这些痕迹的人,都杀了吧。
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着。
可她能不能打过那两个狼人和巨人这个问题暂且不提,光是劳德在那就像是一座越不过去的山。
她平时可以对一些没什么用的食死徒动手,可狼人首领和巨人首领显然是不能够和那些没用的人相比的。
贝拉轻轻摸着她肩膀上的伤,那往日傲娇肆意的声音现在荡然无存,语气有些复杂,甚至夹杂着诡异的轻柔。
“疼吗?”
然后她就看见那颗白色的小脑袋对着自己摇了摇。
“不疼。”
“这并不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贝拉。”
对她来说确实也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如果动起手来,他们是你的对手吗?”
说句不好听的食死徒里她都想不到谁的战力能够比得上缪拉,哪怕是郁南斯。
毕竟不说以前被打的那次,就这些年缪拉教她的那些魔咒贝拉都能觉得哪一天她要是不想当食死徒都能出去自立门户当另一个黑魔王了。
虽然缪拉教她的魔咒她学会的根本没几个。
贝拉感觉到那道平静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然后缓缓收回。
“主人不会希望我那样做的,也不会希望你插手这件事情。”
她等着贝拉收回手才慢条斯理的拢上被解开的衣服,一边扣上扣子,一边语气平静声音淡然的说着。
事实上,在狼人和巨人这件事上,伏地魔还真的有点冤。
连血族亲王都能通过强硬的手段解决,狼人和巨人同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那时的伏地魔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点点头,当天厄缪拉就能去禁林把马人的首领都给他抓过来并且调教的好好的。
她是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情。
但伏地魔没有这么做。
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是面对血族亲王的攻击厄缪拉迅速挡反应过来在他面前的瞬间,还是那个吸血鬼说厄缪拉和他同样切割了灵魂甚至还切出去一半的时候她情绪流露的瞬间,还是即使被外人注视着,她也依旧会乖顺的将脸贴在她掌心的瞬间?
……
哪一个瞬间呢?
哪一个瞬间让他心里犹豫了呢?
说不清。
什么意思……
再次进行了一番脑补的贝拉变了脸色。
原本觉得最差不过是哄骗一番,毕竟缪拉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会被人轻易骗走的人,有时候她都感觉劳德就算不是正式的命令她只是开个玩笑缪拉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像是被劳德洗脑了一样的乖巧听话。
难不成真的是劳德强制性的命令?
让缪拉色诱……甚至委身于那些人?
她之前也就是随便想想也没当真啊,
结果这还是真的??!
如果对方不是自家劳德贝拉是真的想骂一句天杀的她要让傲罗把那人抓进阿兹卡班去!
(克蒂斯/邓布利多:(齐心协力举起一口大锅砸向伏地魔)这次终于轮到你了老比登儿!)
“……这并不是主人的问题。”
像是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厄缪拉轻飘飘的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贝拉看着她转过身继续将一些魔药材料拿到魔药台边上,背对着她准备开始炼制美容魔药。
主人?
这种平日里贝拉自己都不知道对着伏地魔喊了多少遍的称呼,现在才发现竟是刺耳的。
厄缪拉手上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的,只是语调里是贝拉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冬日落在冰面的飘雪,像是天边飘散的云烟。
“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贝拉。”
“是你从来都没有了解我。”
“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原本就是一个……恶心的,脏透了的人。”
屋子里安静极了,静到贝拉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坩埚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空气中也散发着阵阵药香,那抹纤细的身影就这么背对着她,她看不见缪拉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在坩埚里飘出的烟雾中看到她模糊的背影。
厄缪拉垂眸看着坩埚沸腾的气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个步骤,没有再对她说什么其他的话。
心疼我吗?贝拉。
那就心疼下去好了。
哪怕你的心疼出自怜悯,
但我喜欢被怜悯的感觉。
就这样轻易的怜悯我,怜悯如此廉价的我。
然后在未来阿兹卡班难熬的无数个日夜里,都伴随着对我的怨恨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