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是比之愚蠢还要容易利用的东西,
让人心爱是件麻烦事,让人心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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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贝拉感到可笑又可悲的一点是,小缪拉从来都看不出来别人喜欢她。
食死徒中又何止她一人觊觎这抹纯白?
但厄缪拉从来都看不出来。
她永远也察觉不到别人对她产生的情感,可一旦有人对她起了半分欲望,她又反而总是能够最快的感知到。
敏锐的不像话。
哪怕就这么和她面对面的对视着,她也从来看不见旁人眸底毫不掩饰的汹涌爱意,但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欲望深藏其中,都逃不过厄缪拉的眼睛。
像是比起感情,欲望才是她所熟知的东西。
缪拉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只知道自己和‘他们’一样对她有着欲望,想要占有她。
于是对着自己剥开了外壳,露出了柔软的内在,温顺的躺在那儿,任自己为所欲为。
就像曾经无数次这样做过一样的熟练。
坦白说,有那么一瞬间,贝拉心里兴奋的简直不像话,她到底是卑劣而又残忍的,心里想要将那样的缪拉狠狠摧残一番的欲望做不得假。
恨不得就这么将她狠狠揉碎,叫她也对自己露出恐惧恳求的模样,最好是哭着求她轻一点,哭着求她停下来,哭着在自己面前化成一滩水,露出痛苦与愉悦交织的模样。
小缪拉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想了多少肮脏的东西,只是歪着脑袋疑惑的问她。
“你不喜欢这样吗?”
贝拉没有说话,她喜欢的要命。
“我以为你也会喜欢我这样。”
那一刻,她的呼吸一窒。
也?
“他们在露出和你一样的表情时,都喜欢我这样。”
一瞬间,因欲念燃起的火被浇灭。
贝拉无法因为厄缪拉这样毫不在意的主动献身,就仗着她的单纯与纵容为所欲为。
即使她未曾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无法在这件事上欺负厄缪拉不懂事。
贝拉并非多么清高,只是做不到。
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做不到。
一想到缪拉可能也曾在别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贝拉抱着她的手都气的发着抖,却还是压抑着情绪,一点一点的将缪拉的衣服重新恢复原样。
“这样是不对的,缪拉。”
“为什么不对?”
厄缪拉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就这么倚在她怀里,抬起手圈着贝拉的一缕发丝,神色如常,像是她们说的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不对。
可哪里不对呢?
“这样的事情……是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做的。”
然后贝拉就看到她手中把玩自己发丝的手一顿,然后抬头看着自己,似乎有些奇怪。
“没有随便,贝拉也不是别人。”
“……”
这话直接让贝拉呼吸一窒,想说的话都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着,即使知道缪拉根本没有那层心思,却也忍不住的心动着。
她说她不是别人……
贝拉闭了闭眼睛,语气柔和了不少,却还是坚持想纠正她的一些想法。
“……那也不行。”
“在贝拉面前也不行吗?”
“……不行。”
“那在劳德面前呢?”
这话贝拉接不了了。
之所以食死徒高层里几乎认定而非猜想厄缪拉和自家劳德除了主仆外的暧昧关系,是因为劳德自己从来都不掩饰这一点,无论什么场合,他都不掩饰这点。
面对传言也没有任何否定反而听之任之。
他不掩饰其偏爱,不掩饰其信任,更不掩饰那暧昧不清却又带着玩弄般轻慢的态度。
可就是那样的态度,才更让人摸不透。
面对缪拉的疑问,贝拉说不出否定的话。
在劳德面前也不行吗?她当然想说不行。
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说这话的权力。
贝拉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将怀里的厄缪拉搂的更紧,像是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你还没有回答我,贝拉。”
厄缪拉闭着眼睛将脑袋靠在贝拉肩上,语气很轻很轻,像是困了一样,声音落在贝拉耳边像是心尖上有一片羽毛飘过一般,带着说不出的感觉。
“你喜欢我这样吗?”
她看上去并不在意刚刚的那个在劳德面前能不能那么做的问题,像是与之相比,她更在意自己喜不喜欢她那样做。
这个认知让贝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心里涨涨的,烫烫的,却说不出的难受。
贝拉从来没有在厄缪拉对她那纵容的态度中迷失,即使她在食死徒里和自己最为要好,即使她愿意将拥有的一切都和自己分享,即使她对自己从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