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总觉得他不像是要去吃饭，更像是想跑路。

但一时间还想不出来个缘由，高大壮已经拉开了门。

等袁朗想起来什么，打算转身的时候，高大壮已经冲出了病房，还顺手关了门。

“我早晚会知道，你们没必要这样。”

话虽然有些没头没尾，但袁朗知道温涵想知道的是什么。

就像他说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早晚的事情。

“本来也没想瞒你的，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袁朗走到窗户边上，随手打开，坐在窗台上，掏出口袋里的香烟，颤抖着手指点燃了抽一口。

“三中队，在这一战当中，有六人受伤，重伤一人，轻伤五人，还有一人……阵亡。”

说道这里，袁朗也不在继续了，嘴里的香烟一口接一口，半天也不停下。

直到整根香烟都被他吞吐进去，这才悄悄揉了揉眼睛。

“老天爷对许三多是真的不公平，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考验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已经很努力了，也不知道他这一次能不能过眼前这个坎。”

此话一出，温涵当即想到了袁朗说的人是谁。

病房中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安静的气氛，让病房中除了压抑之外，就还剩下压抑了。

“他现在的状态……你不会又让齐桓去看着他了吧？”

温涵深吸两口气，尽量让自己能够稍微心平气和一点。

不然刚刚那一瞬间，温涵真的有种眼前一黑，差点昏迷过去的感觉。

成才不是个很讨喜的人，从温涵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这一点。

他身上的问题，太过于明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就只有他自己从来不会正视自己的问题。

至于后来，他离开了老A，回到了草原五班，经历了很多东西，或许他真的已经改变了自己。

甚至最后重新回到A大队，温涵也没有想过要将他要过来。

不是不承认他的能力，也不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只是因为他当初所做的一切，没有办法融入突击队当中。

可温涵从不否认他的努力，他的努力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尤其是袁朗。

他太清楚成才这一路走过来，所需要经历的一切，需要失去很多，甚至将自己几乎完全打碎，在重新组装起来。

因为这一路上， 都是袁朗真正经历过的。

他说过，成才是所有人当中，跟他最相似的一个。

成才简直就是当年的他，能够得到袁朗的承认，可想而知，他都做了多少努力。

可现在，一切的努力，就此终结了。

“他崩溃了，这一次，远比上一次还要严重，我本以为他能够在老A走的更远，现在我一点都不确定了。”

“他们都是我的部下，这一次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在战场上没有顾好他们。”

袁朗在温涵面前，从没有今天这般颓废过。

更多的时候，他会像一个大哥一样，照顾温涵，嬉笑怒骂之间，引导温涵不要钻牛角尖。

看上去，他总是乐观，今天这一幕，是温涵头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