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宋鞍很了解这个学生，甚至把他看透了，即便是明白的告诉高天阳，计划的一部分需要他付出生命，他也不会有任何迟疑，宋鞍也不会有任何的隐瞒，这就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这种默契，其实已经很难得了，但在智慧这方面，宋鞍总感觉高天阳还是不够。

相比之下，温涵的诡诈和知取舍，就让他更加欣喜了。

有时候，他甚至都在感叹，老朋友生了个好儿子，当初的那个可笑的誓言，要是自己不当回事，今天会不会自己也有一个聪明的儿子，在自己的培养下茁壮成长。

“基于两点原因，这一次的任务只能是他们去。”

“天阳，你要知道，战斗有时候不只是为了战场上的击杀结果，这可以是一个过程，但不要将它当成一个目的，一个结果。

“敏登不重要，他背后的那些势力和牵扯的人才算是有点用，但相比最后我们所要达成的结果，他们都可以不重要。”

“西北的白象叛军，东南的国际恐怖分子，再加上南边的武装贩毒势力，三方齐动，这意味着什么？”

宋鞍是难得有时间，可以详细的给高天阳讲解自己的计划。

以前这种事情是很少的，或许是因为这一次高天阳重伤的事情，让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心狠手辣的老特务，偶尔也有了一点心软的感觉。

结果，从高天阳一脸迷茫的表情上，宋鞍也知道自己的好意，算是喂狗了，这小子根本就没有那种大局观。

如果是那小子，自己恐怕说个开头，他就能猜到结尾了。

毕竟是从军出身，这就好比从机械厂一线提到销售部门的销售经理 ，往往在讲述产品细节的过程中，要比那些营销专业应聘来的销售经理更加了解产品一样。

“我要的，是国际威慑力，以及足够的国际话语权。”

“军队的战斗力，就代表着我的话语权。”

“三处战场，你以为真的被牵制住了？这是我跟军方谈好的条件，只是要拖住他们，将国际上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在以雷霆之势扫灭他们，我要一场有力的强势打击，一举定军山！”

高天阳震惊的看着宋鞍，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合适，但身体细微的颤抖，说明了他此时的激动程度。

但很快，高天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这场大戏当中，他连一个配角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差点牺牲的角色。

“孩子，还记得我给你讲过那个故事吗？”

“坏人之所以占尽了上风，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底线，所以当好人放下了底线，那些坏人就在没喘息的机会了，国家需要正直的人，就好像你一样，但眼下也需要我这样的人。”

作为一个操弄人心的老手，宋鞍太清楚高天阳此时的眼神了，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背对着窗外的太阳，一把重重的按在高天阳的肩膀上，将自己的形象，完全置于阴影当中。

此时的宋鞍，在高天阳的眼中，简直镀上了一层金光，即便他此时背对着阳光，面容阴沉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