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还有十几分,不算多,但应该比秃子多一点。”
“……我说实话吧,我今天无意间看到那个……那个变态,浑身缠着绷带,有些地方还在渗血。”
“咱们都是经历过实战的人,我能看出他们去干了什么,就连他们都……”
话说到一半,就连蒋小鱼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双手无力的在脸上用力的搓了一把。
鲁岩或许听懂了他的意思,一时间沉默的坐在了床边。
反倒是之前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张冲,突然从桌子边上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一本不知道什么书,直接砸在了蒋小鱼的身上。
“要走你走,你个完蛋玩意儿,你以为当兵是来干啥来了?”
“怕死你就赶紧走,我告诉你啊,走出这个门,以后咱们就各走各路,没你这么个熊玩意儿兄弟。”
齐桓今天回来,看到他的人也不只是蒋小鱼一个,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了。
这也是温涵故意让他们看到的,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偏向于专业性,让一些人的心思变得有些动荡,甚至有些‘南瓜’的心思已经有些长草了。
让他在有时间的时候,提前想想未来的作战生活,他们究竟是否能够适应,总不是坏事。
只是在张冲这种直肠子的眼中,蒋小鱼的过分解读,就是没种的表现。
就连一向不怎么多说话的巴郎,脸色同样变得有些难看。
“蒋小鱼,我知道你小子,本来就胆子不大。”
“我没想到你……要走就走吧,人各有志,离开或许也不是坏事。”
“但我希望你能记住,别跟任何人提起你曾经在兽营服役,最好不要说你是从海军出来的。”
巴郎好像没说太多狠话,但语气平静当中,却说了一句最致命的话。
就连鲁岩都觉得,巴郎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但想想,巴朗将军人的荣誉感看的有多重要,他也就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
犹豫了片刻之后,鲁岩也没有找到一个开口的理由。
只有蒋小鱼自己才清楚,他其实不怕死,甚至他曾经用开玩笑的语气,问过龙百川,要是有一天,自己为国捐躯了,是不是家里会有一笔抚恤金之类的。
他真正害怕的是,自己要是真的死了,家里的老娘怎么办,最近关系打得火热的沈鸽要怎么办?
退一步讲,要是自己没死,而是残了,丢了胳膊腿儿,瞎了双眼,自己是不是成了家里的累赘?
蒋小鱼的心思比太人更加复杂,想的也确实比其他人更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温涵有些相似的地方。
反正此时的蒋小鱼,除了苦笑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对于身后那三人各不相同的眼神,他却根本没有看到。
或许是心里早有猜测,或许就好像现在的温涵一样,面对眼前的困境,根本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