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诸位答应。”

荒天行表情认真，几人敛了脸上的兴奋之色，眼睛齐齐望向她。

对于她的慷慨相赠，帝无玥态度缓和了一些，“你说，能力所及之内，我们定然竭力相助。”

荒天行轻声笑了笑，“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是希望你们能于此事，替我缄口如瓶即可。”

帝无玥有些诧异，“你不想让鬼灵知道你是他阿姐？”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前尘往事尽消散，他有他新的路程要走。”荒天行仰头，眼底崩腾汹涌的泪水却止不住，顺着眼角滑落。

她抬手用指腹拭去泪痕，清浅一笑，“逝去的东西，最好不见，不念，不牵，不挂。”

靓仔和老六面面相视，两只妖精眼中都带着一种了然之色。

它们就知道，鬼灵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

林酥酥脚步一晃，喉咙发紧，“你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吗？”

荒天行红着眼眶，泪意汹涌。

“不了。”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我曾被仇恨蒙蔽心智，为复仇，无所不为，更是自制樊笼囚禁十八方小世界，做下种种错事。”

“行此一生，于师，有辱门楣。”

“于友，有负深恩。”

“于苍生，有愧。”

“于阿弟，有亏。”

林酥酥怔怔地看着她，鼻头发酸，声音有些沙哑，“何不活着，来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可我......想去见他了。”

荒天行嘴唇微微翕动，轻声低语，她想到那个温柔的通源，眼角微微弯起，像是一轮皎洁的弯月，清灵，干净。

回想她这一生，好像开心的就是与他相识那几年。

遇良师，得益友。

她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直是那般坦途大道，一帆风顺。

谁知，不过区区百年——

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何其可喜，又何其可悲......

“阿弟这一生，能得你们相伴，是他毕生之幸。”

“日后还请诸位多加照拂于他。”荒天行抱拳，弯腰朝着在场的人与妖兽郑重行了一礼，“行，在此拜谢诸位！”

飓风拔地而起，吹得众人不由眯起了眼。

她墨色的发飞在空中，随着荒天绝身上溢出来的气息，她唇角的笑容愈加灿烂。

真好。

阿弟还好好活着，能行于暗夜，亦不惧曙光。

她抬手，朝着自己的眉心之处点去，那一道竖纹霍然裂开，一只深蓝色的巨大灵碟自眉心之处蹁跹飞出。

“凤蝶！”

老六与靓仔同时惊呼。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见识传说中的上古凤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