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酥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黄冰窟的，感受着砭骨的寒意，她停住脚步。

语语是因她而死吗？

“乖孙女。”

身后传来宣剑有些沧桑的声音，林酥酥缓缓转过身，看见他满头白发，整个人都怔住了。

“爷、爷爷......”

眼泪夺眶而出。

宣剑眼睑之下青黑一片，以前锐利的双眸如幽潭的水一片死寂。

他走到林酥酥的身边，见她完好如初，嘴角抿出淡淡的笑来。

“走吧，进去看看语语。”

他拉着她的手腕，慢慢走着。

“语语不是为你而死，你不必因此自责。”

之前给语语整理遗容时，他看见了她手腕上那个黑色七星图腾。

她是被轩辕九星逼死的，最后也是轩辕天行杀害的。

“困兽之命，方死得出。”宣剑声音透着一股子沧桑，“天命不可违，这是她的命。”

刺骨的寒气无孔不入，林酥酥眼睛模糊，跟着宣剑一步一步的往里走。

守在冰棺旁闭目修炼的顾挽之听到脚步声，霍然睁开眼睛。

那双眸子幽暗冷厉，林酥酥进来时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眼睛，心脏骤然一停。

“......三师兄。”

“小师妹。”

顾挽之瞬间敛去眼底的神色，嘴角抿出个浅浅的笑来。

他站起身往一旁退去，露出身后的透明冰棺，“快来看看语语。”

林酥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冰棺前，看着躺在棺椁中睡容安详的语语，她脸色发白。

“小师妹，你气运一向好，能不能帮我找找阴阳石还有地龙之心？”

“只要有阴阳石和地龙之心，语语就能重新醒过来，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顾挽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空气一片静谧。

直到林酥酥颔首，“三师兄你放心，我定会倾力去找！”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顾挽之笑容灿烂，终于恢复了一丝以前开朗的样子，“你从小就最心善，连只受伤的小兔子都会喂它吃药，给它包扎。”

“语语比那些兔子可爱多了，你一定不会忍心看着她一直睡着的。”

在他心里，宣语只是睡了，并未死去。

就像小师妹之前一样沉睡，现在不也好好的醒来了。

林酥酥仰头望着他，眸子里糅杂着心疼与愧疚，“我是语语的姑姑，我一定会救她的。”

不管多久。

“我最近修为大涨，等我杀了轩辕天行那个恶贼，我就外出历练。”

顾挽之给她展示自己的实力，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她昏迷之后的事情。

林酥酥静静地听着，目光一直胶在他的脸上。

他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看起来甚是开心的样子，可那双黑如宝石的眸子始终如寂灭的萤灯，黯淡无光。

“好了，你小师妹还有事做，这些话以后再说吧。”

宣剑打断他的话，朝着林酥酥温声道：“这里寒气重，你才将将醒来，走，跟爷爷出去。”

他不容分说，拉着林酥酥的手腕往冰窟外面走。

顾挽之笑意盈盈的脸蓦地一片麻木，视线望着林酥酥离去的方向愣愣站了良久，久到日光西斜，旭日又东升。

他双腿发软，席地而坐，身子倚在冰棺之上。

他知道，小师妹若是知道阴阳石和地龙之心能救语语，必然会想方设法地去找。

“小师妹，对不起。”

他轻声低语，眸子里尽是愧疚，“三师兄没用，只能这般卑劣的算计你了。”

如此浅显的算计林酥酥又如何不知。

阴阳石与地龙之心她都见过，这天下定然不止一条地龙，也不止一颗阴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