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除了一副钟离写了两次的回文联,以及摆在桌子上的年宵花,就再也没有什么特别能够体现年味的地方了。
甚至辛淼原本想要给年宵花上面挂上的装饰,最终都还是没有挂上去。
——因为钟离觉得,原来的那个造型就已经很好看了,再挂上去一些东西,反而显得累赘。
虽然相信钟离的审美,但是辛淼觉得,这些东西既然都已经买回来了,总得把它用上吧。
如果不用上的话,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哪怕只是给这些年宵花稍微用上那么一点点,这些东西买来都不算是毫无作用。
……虽然如果真的把这些东西忘记了,那辛淼想的应该就是忘了就忘了,直接什么装饰都不加,反而有一种质朴的美。
但她这不是没有忘记吗?
于是辛淼觉得还是得试试加上以后会是什么效果。
毕竟钟离说原先的造型就已经很好看了,但是原先的造型也只是她随意凹出来的造型,并没有经过多么精心的雕琢。
算起来,之前的造型其实挺随意的。
钟离就挑眉,看着辛淼给年宵花挂上装饰。
最后的结果几乎就是毫无悬念的,没加装饰品的时候,辛淼觉得,一定要把装饰品装上才有感觉。
真的把装饰品装上了以后,辛淼又开始觉得,根本就不应该把装饰品挂上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
辛淼不信邪地换了好几个地方,但还是觉得,一旦加上了配饰,就有哪里怪怪的。
钟离本该对别人的质疑感到毫无波动的,看到辛淼最后悻悻地把所有的装饰品收回到了盒子里面,钟离也只觉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这么多年以来,因为不信任他说的话而吃亏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对于这样的人,不管他们信也好,不信也罢,钟离左右都不在意。
一般情况下,最后的结局都会佐证——他说的才是对的。
钟离已经学到了一句很好的话语,用来说明这样的情况——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正因为如此,面对辛淼现在的状况,钟离本身也应该内心毫无波动的。
然而事实是,钟离此时的心情,其实相当幸灾乐祸。
就是那种“叫你不听我的吧,结果出问题了吧?”的心理。
他发誓,在看到结果之前,他绝对没有盼着辛淼失败的意思。
但是看到结果以后,除了不出所料的了然以外,他甚至觉得,辛淼没有成功找到合适的装饰位置,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啦,钟离没有直接告诉辛淼——
“你说你非要去试什么?”
“早就告诉你了,这样是根本不会好看的。”
他反而站在一个成熟的长辈的角度安慰辛淼:“派不上用场也是自然的。”
“虽然这次的年宵花插花作品当中,你进行了一些人工雕琢的地方,但是这些人工雕琢之处如同点睛之笔,使得这一花瓶的年宵花充满了年味。”
“这样的造型,除了你的灵感与手艺,也是需要一定的运气才能够做出来的。”
“这样的作品原本就已经是增一分过肥,少一分过瘦的,不需要再添加额外的东西了。”
对于钟离来说,这样的恰到好处,这样的中庸,已经算是了解了种花家文化以后,他提出的格外高的评价了。
只要他不是说无可说,在他的嘴里,你是很难听到“还行吧”“还可以”“就那样”的词汇的。
一般人听到钟离的评价,大概已经非常开心地把这瓶插花供起来了。
你看……这是钟离先生称赞过的插花作品!
但是辛淼需要这样吗?
根本就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