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有些凝滞。
分明是彼此不认识的人,却被迫让别人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剖白。
夏目从小因为妖怪的捉弄和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备受排挤,又被不负责任的亲戚互相推诿。
伏黑甚尔分明是天与咒缚的强悍体质,却因没有咒力而遭受禅院家的冷落蔑视。
伏黑惠……
啊——
惠惠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影响重大,让伏黑甚尔折戟沉沙的星浆体事件还没有发生呢。
惠惠现在还没有经历伏黑甚尔的死亡,没有经历继母的失踪,没有经历继姐的沉睡……
能够被拿出来做文章的,也就是名字的问题而已。
以后失去现在和父亲一起辗转生活的记忆的回忆,只觉得自己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面的父亲,莫名其妙给他起了个“惠”的名字。
说到“惠”,难免就会想到恩惠吧。
然而听到这个曲解般的话语,之前对禅院家的事情没有反应的人,现在倒是掏出了咒具,给咒灵来了个锁喉,让咒灵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眉眼带煞,浑身上下都被透露着被冒犯的不爽。
这份被冒犯的感觉不是对他自己,也不是对虽然懂事,但是明显还不算太知事的伏黑惠。
而是对惠妈。
“你懂什么?”
“没听过三大传统神明之一的福神惠比寿吗?【惠】是祝福的意思啊。”
“虽然妈妈去的早,但是【惠】是带着妈妈的祝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被锁住了喉,被咒具上的力量压制,咒灵这下是真的老实了。
它是这蒙昧的村庄之中,对所有“异类”的恶意的集合体。
但这些恶意,是欺软怕硬的。
它能够欺负的,是那些看起来温柔善良又老实的人,只有这些好欺负的“异类”能够在恶意中挣扎痛苦,满足施暴者心中隐秘的感觉。
它能够针对钉崎野蔷薇的好友纱织;能够针对现在的夏目;能够针对曾经的玲子……
当就像玲子拿出棒球棒的时候,就无所畏惧了一样。
面对强硬的人,这种恶意总是会消逝得飞快。
一如现在,这样的咒灵遇到了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恶意。
于是这些恶意的集合体,最终也只能乖巧闭嘴,接受被祓除的命运。
辛淼发誓,她没有在期待这个特殊的咒灵能不能说出揭她和钟离的伤疤。
也没有听两个小孩交流的壁脚的意思。
但是谁让她离得近呢。
她就是听到了啊。
听到两个小孩找到共性——
同样能够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只是一个是咒灵,一个是妖怪。
同样每天遭受着心跳挑战,只是一个是不靠谱的父亲带来的,另外一个是恶趣味的妖怪整出来的。
如果不是都不是互相揭短又促狭的性子,他们是不是还要再找上一条,同样是生母早逝,被父亲带大的孩子?
两人的最大不同,还真出在父亲上面。
辛淼腹诽着——
一个的父亲到了最后都还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伏黑甚尔嘛。
或许有爱,但是那份爱,实在是太过反复无常了些。
他爱着惠惠的时候,可以很爱。
但是也可以转手以10亿日元的价格把惠惠卖给禅院家。
虽然他临终的时候到底反悔了,把惠惠托付给了五条悟。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啦。
现在唯一重要的就是,夏目贵志小朋友不出意外地,和伏黑惠小朋友成为了朋友。
夏目的年纪稍微大一些,但是两人也算是聊得来。
辛淼随手在纸上写写画画,真的简单记录了一下场上的事情。
她不打算真实地反映事件的全貌,但是这并不反感她以这件事情为蓝本,塑造一个反映村庄中人们的民智需要更加开化,反对村庄集体无意识排斥的剧情。
钟离对辛淼难得老实的遵循人物设定没什么想法,只是提醒辛淼:
“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过来,并不是为了这栋楼吗?”
辛淼被钟离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