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因为阅历，更是因为时间。

如果不是和辛淼一起出去时空旅行，有足够的时间对着有缺陷的仙法进行修改——

钟离觉得，自己就算是岩王帝君，就算是众仙之祖，知道不少仙法。

但是要在有着其他事务的干扰的情况之下还有进行仙法的修改——

这修改某种程度上甚至还等同于再创造……

那也实在是够呛。

不提时间，单单是阅历的理由，也足够让白术和长生理解。

虽然他们实在是很难想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已经算是璃月最最古老的帝君继续加深阅历，加深到他能够改写出之前所无法改写的仙法的程度。

不提这些，总归他们现在得到了足够意外也让人满足的东西，也不欲太过纠结于这一点。

——虽然白术想过要寻仙，但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得到岩王帝君座下的仙人的帮助。

不知道钟离是哪位仙人，但很明显，这件事情上最明显的手笔其实是改动了仙法，使得仙法对使用者来说更加有利的帝君。

【……这样看来，钟离大概只是好心的帝君安排下的一个执行者罢了吧。】

【不管是谁，只要他们拿到了帝君给的这一纸契约，都是能够帮助到我们的的。】

【只是他和辛淼的关系正巧还不错，再结合他称呼长生为小家伙——】

【所以，他是一个行走在人世间、交游广阔、能够轻易得到好人缘的仙人，这才被帝君派来帮助我们的吧。】

说起来，真的不怪这么多年以来，钟离明明就没有怎么认真捂住自己的马甲，但是辛淼、潘塔罗涅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

辛淼那里的掉马是猝不及防，潘塔罗涅则是直接被流言带歪，现在还没有想到钟离就是帝君这个可能。

——岩王帝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呢？

——岩王帝君，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是一个被别人养着的小白脸的消息传扬呢？

——岩王帝君，明明一年就只在请仙典仪当中出现一次，虽然璃月的历史，是与神同行的历史——

但是谁能够真正的想到，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一直在尘世之间行走的神明呢？

于是明明钟离就没怎么捂马甲，但这马甲就是这么黏黏糊糊的，和他难舍难分了起来。

一如现在。

白术已经自动自觉地拿着“仙人”这个同样可以活很长时间的下位替代，代替了岩王帝君这个选项。

自觉自己只是一个医师，长生就算和曾经的药君要关系或者前身就是药君山里面的仙人——药君，但帝君座下那么多仙人，帝君要看到的是全璃月的人和地界——

能够有心把“珥蛇拖龙法”进行改进，就已经是很上心的表现了吧？

就算大家都是被辛淼带进的梦境，这一点也不算是“亲自跑一趟”，然而本身这种送契约的事情，也不必麻烦帝君来入梦吧？

看帝君还带着光环的白术，就这样和真相擦肩而过。

虽然已经有了传授仙法这样的交情，但是辛淼和钟离都是很少和人交浅言深的性子。

就算被胡杨说着，辛淼和白术之间怎么着也还得有一场辈分之争。

但辛淼显然没有打算询问白术、长生之后的安排的打算，只是说：

“很晚啦，虽然这样的梦境并不会消耗你们的精力，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睡眠，我送你们出去吧。”

“且慢。”这下说话的是白术。

他拂了拂身上带着蟒纹的衣袍，将领口铁线莲纹样的花纹拨到了另外一边。

“原本我是打算当师父从梦境之中脱离，看看师父的安排的。”白术眉眼低垂，“虽然师父上次在病榻之前已经宣布我和师姐的出师……”

“但我们都知道，我们其实还没有学到师父真正本领的十之八九，只是师父寿限将至，不得不安排我们出师而已。”

懂得用言语的艺术来拒绝别人的老套路人，提出了“我还要学习”这种堪称是万金油的拒绝答复。

事实上，对于一个正在求学的人来说，“正在学习”以及“还有别的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绝对是两项非常好的拒绝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