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红是个聪明兽人,又还没有活腻歪。
最开始的想法当然是这种已经知道有毒的东西,就绝对不吃。
就和青龙部落的采集们多年的经验一样。
只要不去作死,那就不会死。
最开始采红当然也是这样想的。
都已经知道毒草有毒了,为什么还要去吃它?
可是采红的想法,一点点地改变了。
不是因为勇丘那边在大力推行的什么以那种毒物做出来的药物。
据说那种药物能够让人忘记今夕何夕,只知道自己眼下非常快乐。
虚假的快乐也是快乐,总有人看不清楚背后的危机,选择在一时之间的快乐里面沉湎。
这个描述,是不是很像是五石散之类的物品?
其实也没错。
勇丘所参考的,其实也是类似于历史上的寒食散或者说是五石散之类的物品。
寒食散又名五石散,中医方剂名。
出自《备急千金翼方》卷十五。
主治心腹胁下支满,邪气冲上,又心胸喘悸不得息,腹中漉漉雷鸣,吞酸噫生食臭,食不消化,时泄时闭,心腹烦闷,不欲闻人声,好独卧,常欲得热,恍惚喜忘,心中怵惕如恐,怖状,短气呕逆,腹中防响,五脏不调。
总的来说,就像是每一种不可言说的药物,最开始的目的都是为了治疗或者是别的什么。
总之不是最后呈现出来的使用方式。
推广的时候,勇丘当然不能够说,自己是学习某种罪恶的物品的推广方式。
介绍的也是这个药品好的一面。
最常规的,就是镇痛。
很多时候,这些药品的最先推广起来的原因,也就是因为镇痛的效果。
勇丘也是这样介绍的。
却发现这样的宣传效果不太好。
毕竟镇痛的药材其实还挺多的。
在这个什么都是原生态的地方,镇痛什么的,很多药材都有,而且药效还非同小可。
仅仅作为镇痛剂来使用,可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够足够吸引人的地方。
也得亏是这样。
否则人家寒食散起码还有一个渐渐发病的过程。
但是就勇丘这个半吊子鼓捣出来,表面看上去是毒性被大大削减了,实际上致幻的效果却是大大增加的“好东西”——
那可实在是会让所有服用过的人都马上失态一遍。
别说什么效仿阮籍的穷途之哭了。
魏晋名士们的当众脱衣什么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要说起来,现代打赤膊的人还那么多呢。
古文里面披发纹身的更是海了去了。
然而在兽世,一个不定的因素就是——
兽人们真的疯起来,那破坏力还真的不知道有多么强大。
勇丘这药啊,对兽人们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可实在是太好了。
可勇丘偏偏不信这个邪。
日后能够成为罪恶的产业链的东西,在这个社会,怎么就不合适呢?
他凭什么不能够赚个盆满钵满?
于是就有了号称能够把人带到想象之中的境界的药物。
反正号称嘛。
也不需要什么临床数据或者是实验数据的表明,也不需要真实地案例。
仅仅只是找上那么一两个托儿,让他们按照自己设定好的情节来演啊——
那他就不相信了,别人能够不心动。
面对原本不可能的事情,谁不会想着我就在梦里面充当一下自己原先不可能成为的角色呢?
谁不会想着要做一些原本不可能去做的事情呢?
被封禁了的人一朝解禁,那当然就是这样的。
勇丘希望兽人们就是这样的。
——把青龙兽神顶在头上生活了那么久,难道他们就不想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他们就不想要成为一次青龙兽神,受到大家的顶礼膜拜?
不得不说。
勇丘这个想法,但凡放在一些格外有着上进心的兽神身上啊,说不定也就奏效了。
偏偏他用在了兽人的身上。
兽人们连祭司的位置都没有想过要挑战,只是偶尔做梦一下,梦见自己能够被祭司发到更多的食粮。
就算是这样,当他们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也想要拍醒前一天做梦的自己,让自己清醒过来,活在当下的每一天里面。
对于还挣扎在温饱线,却又不怎么为战争所苦的人们来说啊,什么精神需求都是假的。
说来辛淼就很确定,她最开始学习的时候啊,曾经学习过某个教派流入到我国的时间。
算起来,这个教派之所以能够在这个时候,在当时的时间里面流行起来。
靠的就是一个精神需求。
生活在战争生活里的人们,往往需要一个寄托。
动荡不安的年代里面,找不到其他的东西作为寄托。
那就只能把自己的这一辈子,寄托在下一辈子身上。
没有什么只讲今生,不说来世。
正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今生的事情可以说,这才只能够说来世。
这辈子过得这么苦了,他们当然愿意相信,今生的苦其实是为了来世的修行。
当来世的时候,今生积累的福报和修行都会一一应验,给自己一个好的来生。
给自己一个好的来生——
这成为了多少人的执念。
也就缔造了一个信徒很多的教派。
它在我们的国家被本土化,演化出了不同的风姿,出现了不同的形式。
可那是战争时期才能够缔造的。
兽人大陆之中确实有着相当原始的一部分。
比如说兽人们至今仍然在进行着部落的兼并战争,只是这些兼并战争往往是比较小规模的。
在青龙部落这样的大部落之下生存的兽人们,应该也没怎么接触其它小部落的管理和战争。
虽然其他小部落本质上也是属于四大部落的领地和臣属。
其他的小部落本质上都是为了拱卫在四大部落周边,让四大部落能够有部落可以使用等等的原因,才会聚集。
然而他们聚集在一起,总是想要争取一些更好地资源和权力的。
久而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