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局促不安,摇了摇头。她不想上台,也没有什么看法,瑟琳只是被村长和大家拉来这里充数的,仅此而已。
“小姐,您不愿意吗?是有什么顾虑呢?”乌尔班温和地向瑟琳伸出手,白皙的面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神父空洞的双眸中,映出了瑟琳满脸的惊慌。
乌尔班恐怖的眼神让瑟琳非常不适,她轻声说道,“不是的……我觉得神父您说得很好!”
乌尔班不再强迫她上台讲话,转身面对村民,一字一句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冰冷的话语。
“大家知道女巫见到我最明显的反应是什么?正如这位小姐一般,紧张,恐慌,害怕,不知所措!小姐您说是吗?”
神父笑意不达眼,哪怕脸在笑,眼睛却毫无波澜。他不断摩挲着金色十字架,这一刻他将自己当做了真正的“神明”,一个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神明”。
不大的小村庄里,风雪徐徐掩盖了泥土,一同被遮掩的还有动物家禽们粪便的臭味。令人作呕,令人厌恶。
在姜好快马加鞭赶回村庄的时候,月挂枝头,已临近午夜。她顾不得夜已深,简单交代小车夫两句,就朝着瑟琳家中跑去。
村子里静得可怕,路上空无一人,除了偶尔野兽发出的低吼,便再没了声响。
“宿主……系统……感知不到任务目标的生命体征了。”
“不可能!傍晚的时候不是还没事吗?”系统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姜好。
夜里的温度比白日更低,雪已经停了,积雪布满了村中每一幢房屋,洁白静谧。
她双手提起长长的裙摆,一路小跑路过村子的中央空地时,地上一片焦黑的痕迹让姜好慢下了步子。
不仅有烧焦的痕迹,周围还散落着些许没燃尽的稻草须,已经碳化的木柴,以及点点微微发黑半干涸的血迹。
扑通,姜好的心脏如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头扩散。她只看了一眼,就转身继续向瑟琳家跑去。
不会的,不会的,按照上一世,瑟琳现在一定还好好的!她犹如拿过了运动场上的接力棒,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急速地向前奔去。
一路跑过了自己的小木屋,再往前就是瑟琳的家。
小院外侧的篱笆还是两人在上个月一起搭建的,篱笆上姜好特意找来点缀的小花早已被风霜压倒,无力地低垂着脑袋。
砰砰砰——
“瑟琳,瑟琳你在吗?”她方寸大乱,心急如焚地敲响了小木门。
敲门声响了良久,屋内毫无动静,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一丝波澜。
飒——风声响起,撒斯姆平稳落到姜好身后。他提前回来了,只不过人类的闹剧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在他眼中人类就如街头饥腹小丑,开幕谢幕不停演绎着一场场无趣的戏码。
“她死了。被火烧死的。”他冷漠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事情。
姜好呆若木鸡,回头无神地靠在门上,瘫软坐倒在地。为什么……明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瑟琳死了?
看到宿主难过的模样,系统于心不忍,安慰道:“现在主神那边还未判定我们任务失败,或许还有转机,要么瑟琳没死,要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活她!”
她失落颓败地捂住耳朵,一瞬间心如死灰,颓废地情感濒临崩溃的绝望无不一点点吞噬着她。
看惯了世间悲喜的撒斯姆,对于姜好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这一次他开始对自己的某些结论产生了质疑。
人类真的都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绝情冷漠吗?之前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可与珍妮相处的短短几日,这个想法像啃食树木的白蚁似的,逐渐啃食着他内心的坚定。
“瑟琳真的死了吗?”
她昂起头,对上了撒斯姆淡漠的红眸。
“是的,已经烧焦了,人类应该无法在火焰中存活吧?”
“瑟琳……”
是这样吗?瑟琳在火中该有多痛苦啊……她被寻衅逼供该有多疼,多绝望啊……
“系统,是我害了她……如果我没有去镇里,就不会遇上乌尔班,原书中轻描淡写的一句猎巫运动,在现实中是那么的惨痛。我好无能……在这个时代我就像一颗渺小的尘沙,根本救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