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没管莫枭在想什么,继续嘲讽道:“将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当做实验体的家伙竟然会觉得和自己做了同样事情的人是刽子手?哦,对了,我的实验体还不是毫无反抗能力,他们也曾拼命挣扎,也曾跪地求饶,但没有一个成功的。”
“不……不要说了……”
莫枭低着头,浑身颤抖了起来。长年脑内模拟炼丹锻炼出来了想象力让他很清晰的就能想象出那些长老无论如何挣扎到最后依旧只能绝望的成为了眼前这个魔鬼的实验体。
而那些长老是因为他而死的。
“除此之外,他们和你的实验体就没什么区别了。”夜语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他们和你的实验体一样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可以交心的朋友……”
噗通!
莫枭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他想起自己当年去那个受害人家庭里道歉的事情了。
那个人的女儿用石头不断扔着自己,他的妻子像疯了一般对着自己撕咬,似乎完全忘记了境界低下的普通人和六境之间天堑般的差距。
不过他并没有制止,而是任其撕咬,被丢石子。
原因很简单,这是他感激那名受害人为他提供接下来要走的路的谢礼。
发达的想象力,让莫枭不由得将这件事联想到了那些因他而死的长老们的家庭。
之前他可以用感激的心态去拜访去道歉,那现在呢?
那些长老的家人如果要咬他,用石子丢他,他要不要反抗?
反抗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想要伤害自己。
不!不对!
不应该反抗!
可是……
不反抗的理由又是什么?
谢礼?
可他们又没给我提供未来的道路。
难道是因为他们帮了我吗?
可我依旧受到了一样的惩罚。
莫枭不管怎么都能反驳出不反抗的理由。
可是越反驳,却反而越觉得不应该反抗那些长老们的家人们对自己施加伤害。
他感觉自己应该知道原因,可就是不敢伸手去碰。
“怎么?想象不出你应该怎么面对那些因你而死的长老们的家人朋友吗?”
夜语的话像是一记轰雷,毫不留情的击碎他不敢推开的大门。
“我……我不能反抗。”
莫枭在地上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带着哭腔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
“因……因为,是……是我害了他们。”
这句话一说,莫枭情感终于忍不住爆发,大声哭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在他被铁长老带入协会后,所有长老们对自己的悉心教导。
可因为自己日益沉迷与吸收炼丹知识,反而把这些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他们不止是长老,更是教导照顾自己的师父。
他自以为是将自己封锁起来,觉得自己只要有丹炉就好。可是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用来锁门的把手上沾满了那些重要的人的血液。
受害人的妻子女儿咬他,对他扔石子,他不能反抗。
不是因为感激,而是因为自己杀害了她们最重要的人。
师父们的家人伤害她,他也不能反抗。
因为师父们是被他害死的。
莫枭终于明白夜语对他的惩罚不是剥夺他的炼丹师资格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真正的惩罚是让他像受害人的家属那样感受到重要人被杀害时的绝望。
先是人,然后才能是炼丹师。
莫枭终于在三十七年后的今天明白了。
夜语看到如此情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计划了三十七年,终于把这熊孩子掰正了。
她了解莫枭,知道即使不能亲手炼丹,他也会想办法精进自己的炼丹术。
所以她剥夺了他的炼丹师资格,让他只能靠日复一日的想象来模拟炼丹。
三十七年坚持对想象力的锻炼,让莫枭的想象力无比发达。
夜语不断通过言语刺激莫枭,让他情不自禁的去发散思维想象,让他很轻易地把自己带入到自己构成的想象牢笼之中,这才得以掰正他的三观。
所以不得不说,有时候想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夜语走到莫枭的身前,弯下腰,缓缓伸出了一只手,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欢迎你加入炼丹师协会,莫枭。”
她说出了莫枭刚被铁长老带入炼丹师协会时同样的话。
……
“呼~~~”铁长老长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夜语唤醒了莫枭作为人的一面,不过这样也挺好。
“铁长老,夜……会长真的干过那种事?”云舒忍不住问道,他觉得夜语疯归疯,但有些底线还是有的,不然大陆上可不就只有血魔老祖一个世界boss了。
“嗯,干过啊。”铁长老一脸感慨的说道:“那时候几个长老确实被会长当做实验体弄死了,但之后我们才发现那几个长老竟然是一些魔宗的间谍。会长看似试图执行影响形象的专制统治,但其实是趁机把除掉隐藏在协会里的毒瘤。”
云舒:(¬_¬)
其实吧,我觉得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那个人应该是觉得偷偷摸摸的做人体实验有些无聊了,正好可以趁机光明正大地做实验,顺便还可以刷一波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