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周帝宣布三天后将举行姬竹的拜师仪式后，整个姬家小镇像是被炸了窝一样。

有的人无比嫉妒姬竹，他们在想为什么能成为武周帝弟子的不是自己。

有的人在想之后该怎么讨好姬竹。

还有的人因为担心自己曾经欺负过姬竹，之后会被姬竹报复回来，所以立刻去上门找他道歉，只是姬竹没有住在原来的地方，导致他们注定无功而返。

而姬竹自己也晕晕乎乎的。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成为那位武周帝门下弟子的。

———两天后的晚上———

明天就是姬竹正式拜武周帝为师的日子了。

姬竹年纪还小，被勒令回屋早早去睡觉了。

整个小院就只剩下云舒、武周帝还有姬冷玉三人了。

“冷玉，你也先去睡觉吧，我有些话想跟云舒单独说。”武周帝开口道。

“嗯，行，你们也都早点睡。”姬冷玉起身回屋了，她也清楚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她这个女儿听，而且她也没多兴趣就是了。

“说吧，什么事？”云舒瞅了一眼武周帝后，继续抬头看起了星星。全然一副你说你的，我听不听是我的事。

“圣人分两类，一类是由神明创造出的初代圣人，而另一类是由圣王创造的二代圣人。我们九个圣人中除了雪云帝和灵王外的其余七个都是由神明创造出的初代圣人，同时也是最早跟随圣王反抗神明的圣人。”

武周帝语气不紧不慢地叙述起了过去的事情。

“圣王的梦想单纯且又伟大，祂要让仙玉大陆不再存在斗争，所有生灵各司其职，和谐共处，我们这些被神明压迫的初代圣人就是被祂的这份理想所打动，因而跟随祂。”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没有斗争，各司其职，呵呵，想的真好……”云舒撇了撇嘴，他最不相信会存在这样的世界。

“是啊，这也说来可笑，你一个不到二十的人能想明白的事，我们几个却花了近万年才想明白。”

武周帝摇了摇头。

“当圣王因神明的诅咒死亡之后，圣人依旧没有忘记要创造出圣王所说的那个世界。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做到，一开始我们还都像圣王所想的那样各司其职，和谐相处。可随着时间的迁移，我们逐渐意识到了自己拥有的力量的强大，甚至拥有像神明一样可以创造出新生灵的能力。”

“从第一个圣人发现创造出的新生灵可以替代自己的工作后，越来越多的圣人也开始了这么做。一个工作如果一个新生灵做不到，那就再创造一个……渐渐的，等我们反应过来这样的做法和昔日的神明对圣人的压迫无两样时候，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做。不是没有圣人意识到这样做不对，只是长时间对三族的压迫，让我们很难再将三族视为一种生灵。”武周帝抬起头看着满天星光，神情平静地说道。

“你应该庆幸你现在不会这样想了。”云舒打了个哈欠。

“是啊，我很庆幸。”武周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还好在三百年前让圣王复活后，我就立刻知错了，不然那个和你同名的人早就让我死上好几回了。”

“知道错就好……等等，你说你让谁复活？”云舒说着说着，感觉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

武周帝愧疚的低下了头。

“三百年前圣王被残留的圣人所复活，这其中就有我。”

云舒：(?_?)

要不是考虑到这货身上还有着封印，他真想以毁灭大陆未遂的理由灭掉他，来保护自己屁股的安全。

武周帝接着说道：“在圣王死后，我们这些初代圣人就致力于复活圣王，只是当时神明的诅咒难以接触，再加上大部分圣人已经沉迷于自己的统治地位不可自拔，不愿再有存在站在他们头顶上，所以在妨碍干涉下一直拖到了万年前被三族推翻了统治后才发生了改变。”

“只不过那个时候，还存活在大陆上的圣人所想的也还只是利用圣王的力量夺回他们的统治地位。而我们这些想要圣王带领我们走向理想世界的圣人正需要集合资源，所以这才和他们有了合作，直到三百年前，施加在圣王身上的诅咒效力减弱，我们也解除了诅咒，终于成功令圣王复活。”

“那你怎么又背叛祂了？”云舒问这问题的同时摸上了幽蓝，只要察觉到武周帝是间谍，他就立刻出手将其制服。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我发现不存在没有斗争的世界啊。”武周帝轻声道：“圣人因为不死不灭且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属关系，所以并没有族群归属的意识，即使有圣人被三族所杀，其他圣人也不会有兔死狐悲的想法，有的只是恼怒三族竟敢反抗他们。就算在被推翻统治以后，圣人也只是想着恢复自己的地位，要不是发现自己一个根本做不到，恐怕他们也不会愿意和我们这些迂腐的老家伙合作。”

“这跟你背叛圣王有关系吗？”云舒翻了个白眼。

“当然有了。”武周帝微微一笑：“在三族主导仙玉大陆后，我们开始暗中着手计划复活圣王，在这期间，我明白了三族为什么能够推翻圣人。他们没有圣王陛下那般无敌的存在，可是却懂得抱团取暖。圣人只是单个的个体，而三族却是一个整体，即使期间会有争斗和矛盾，但当面临灭族之灾时，他们会摒弃前嫌，携手对抗灾难，这就是圣人永远都没有的特质，在我看来最接近圣王所说的那个理想的世界的生灵，可能就是三族了。”

“说重点……”云舒已经将背后的幽蓝化成尺寸手感都很完美的板砖。

“当三百年前我们终于让圣王复活后，我们一度狂热的认为祂会带领我们创造出那个一直所追求的理想世界。可是祂的做法却我才真正明白祂所要创造的世界和我们所追求的世界完全不同。”武周帝的声音渐渐沉重了起来：“圣王要清除掉所有大陆上生灵，然后创造出不会萌生引发矛盾、斗争的欲望及所有负面情感的所有生灵。”

“那不叫生灵，那叫提线人偶。”云舒吐槽道。

“你说的没错。”武周帝笑了笑：“那样的世界即使是最贴近理想中的世界，我们也无法认同，所以我们这些圣人便转投了三族，与那些狂信徒和迫切统治地位早已迷失双眼圣人开战。结果到最后，还活下来的也就只有我们九个。对了，顺便再告诉你一个你绝对不会相信的事，其实雪云帝一开始是敌人，只不过后来她是被和你同名的那个人给策反了。”

云舒：(?_?)

不，我相信，因为云三的立场向来都是漂亮小姐姐那边的，哪边小姐姐多，他就占哪边。

“你把人支开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云舒收回幽蓝色板砖后，无奈地说道：“你要是实在睡不着的话，可以出去玩。”

虽说他不打算睡觉，可一直聚精会神防止被捅屁股是会耗费更多精力的。

“去玩？不行。”武周帝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最近正开展扫黄打非行动，我不好带头违反。”

云舒：(?_?)

他突然觉得wu周帝的wu不应该是文治武功的武，应该是五毒俱全的五才对。

“我留你在这，其实还有一件事。”武周帝突然开口道：“关于姬家的问题，我想请你帮我解决。”

(?◇?)：“抄家？懂了，一百灵石一条命，请先付一半的定金。”

“……我是想你帮我解决掉其中的劣根！”武周帝差点摔到。

“你个族长都解决不了，我一个外人怎么可能解决的了？”云舒没好气的说道。

“我们九个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引导者和保护者，而非统治者。”武周帝摇了摇头：“三族内部的事情，我们不能过多参与。”

“可这是你自己家的事情，你也不管吗？”云舒反问道。

“管不了。”武周帝摇了摇头：“我可以处理好姬竹的事情，但难以解决其最本质的问题。说到底，我是圣人，而你们是三族。我也可以下达命令强制他们禁止排外，消除隔阂阶级，还可以用灵识覆盖整个小镇来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让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可这么一来又和昔日圣人统治三族有什么区别。”

“那你女儿呢？她是人族，而且作为仙玉监狱的副狱长，管理能力也不弱。”云舒说什么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委托。

“她对姬家很反感，对这件事不会上多少心。”武周帝回答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反感的是你……”云舒扯了扯嘴角。

就算是他这个外人也完全看得出姬冷玉对武周帝是爱搭不理的。

“所以我能拜托的就只有你了。”武周帝像是没有听见云舒的那句话女儿讨厌他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