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者有故事,器部落有美酒,这一场畅谈持续了很久,皓月当空,子鼠出没觅食,旅者才停了下来。
“一路所闻,见了奇山绿水,数十部落,最后能饮上一口器部落的......酒,死也值得了!”旅者身上此刻有陈科从未见过的逍遥气质,也许他的话语不够精炼,叙述不够精彩, 但绝对是符合陈科心中游者的形象,明代那位徐霞客也应有如此风采吧。
旅者沿着天河一路向东,在寒冬到来之前抵达了海岸,见过一望无际的碧蓝,他没有驻足停留,沿着海岸向南走。
途经十几个海岸部落,亲手抚摸比房屋还大鱼骨,见识到了能在水中憋气许久的捕鱼人,遥望过翻腾的海浪。
可他没走多远,身体原因,他不得不开始折返,没有地图,他从几个部落换了十几个奴隶,一路向西,途中路遇野兽、蛇虫和食人部落,几次险象环生,命运眷顾,他活着回来了。
回到器部落,身边十几个奴隶只剩下三个,“我的心总是传来阵阵剧痛,或许只有天河大智者能救我。”旅者说完这一句便睡了过去,长途跋涉加上饮酒,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当旅者醒来时,他也得知器部落医者和首领都检查过他的身体,“首领和医者都没有发现问题......”
心脏的问题,除非是历史上的神医,或者有现代仪器,器部落的医疗水平远远不够。
这个消息让旅者只是伤感了半天,他似乎猜到了结果,只是来寻求一丝慰藉,还想完成一个心愿。
“将所见所闻记录下来。”
陈科没有理由拒绝,对器部落,乃至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来说,旅者应当是一个伟大的开拓者。
旅者在陈科、老祭司、花果和石浩学四个人协助下,开始用图案和文字绘制出原始世界第一篇伟大游记。
不仅仅是旅者这大半年的见闻,他年少时从北方部落离开的故事一并写下,明明用了旅者接近十个春秋的时间,最后用了七天时间,落在纸上,不过是薄薄数十页。
编写一本真正的游记,需要很长时间,断则一年半载,长则数年,旅者等人不会描述语,没有写故事,只是简单描绘出旅者见过山水样貌和部落,还有一些神奇的自然景观。
旅者对器部落文字体系十分敬佩,同时感慨陈科的绘画和文字书写能力,“回到器部落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修养一段时间,我打算离开,向南走。”旅者坐在夕阳下对陈科说出了这句话。
“南边的山脉更加凶险,里面还有瘴气,人类难以踏足。”陈科想劝说旅者停下脚步。
旅者淡然一笑:“我想我要死了,我从不畏惧死亡,临死前再攀上一座高峰,死在山巅,死在探索的道路上,那就没有遗憾了。”
夕阳洒落在旅者身上,陈科觉得眼前之人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