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公主当年可是老国师的得意弟子,小小年纪就舞的一手好剑,怎会身体不好突然病故?
世人不解,但世人也不敢多问。
小公主化作剑灵,时常在宫里闹腾,就是明摆着要跟白止易过不去。
如今见白止易有喜欢的姑娘,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以偿?
白止易也知道她定然会跟自己过不去,还特意警告她,不要对那姑娘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小公主闻言,不仅没当回事,反倒笑的更欢了。
白止易一直无欲无求专心打理国政,让她觉得很是无趣。
现如今终于也见到他有在乎的人了,乐趣不就来了吗?
她在那姑娘进宫的当晚,就去往她的寝宫“做客”。
姑娘一开始见到她时,还算淡定。
后来见她笑嘻嘻的说,要给未来弟媳妇见面礼,然后伸手就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递给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一刻,姑娘终于明白,白止易说的“和他在一起,要承受一些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到底是什么了。
尽管白止易一再跟她保证,小公主只是针对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别人的。
姑娘还是表示承受不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毅然的请求离开。
白止易自是不会强迫她,准了她的请求,目送姑娘离开了皇城。
小公主就坐在城墙上,高高兴兴的晃荡着小腿。
白止易见姑娘出了最后一道宫门后,幽幽问她。
“这样……你开心了吗?”
小公主摇了摇头:“早着呢,我亲爱的弟弟。”
“父皇和母后都死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只不过也想让你尝一尝,被所有人丢弃的滋味罢了。”
……
小公主名为白舒静,当年也是被父皇母后宠着,被老国师疼爱着的。
她清楚的记得他们每一个人慈眉善目的样子,清楚的记得他们的好。
所以她才懂事,她才从未想过其他。
并且明知道弟弟更受偏爱一些,也觉着没什么。
反正自己长大之后,也是要辅佐弟弟保家卫国的。
但是,当灾难降临之际。
她被母后推出来,被老国师抱起来,被无情的抛弃扔进熔炉里的那一刻。
所有的美好都已经破灭。
她知道,白止易当年还小,这一切的发生跟他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但是她恨极了命运的不公,而且正如她所说,白止易如今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一个人所能伤害的,往往就是她身边最亲的人。
就好比孩子会跟疼爱自己的父母无端发脾气,却不敢在陌生人面前这么肆无忌惮。
白舒静就把所有的恨意和怒火,全都宣泄在了白止易的身上。
她赶走了每一个关心他的人,她让白止易在这座偌大的皇城里尝遍孤寂。
容骊地处偏僻,气候恶劣,白止易又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君主。
所以国家的发展,可想而知。
后来,有别国君主慕名神剑之名,想要得到这把剑。
他允诺白止易,只要把神剑赠与他,容骊国日后的安危和百姓生计问题,他都会相助。
那位君主的大名白止易听过,知道他是个不错的君王,向来信守承诺。
所以于公于民于白止易自己,把剑送出去,都是有好处的。
而且朝中大臣几乎一面倒的都支持把剑交出去,并且口口声声称赞对方治国有方,容骊若是能依附于他,定然是有好处的。
入了夜,白止易独自站在城墙之上。
小公主从剑身中出来,就在他附近的城墙边上走着。
然后故意脚下一滑,跌了下去。
此类小把戏,白止易见过太多次,已经是波澜不惊。
小公主也觉着无聊了,身子慢悠悠的飘了上来,在他身旁坐下,晃着小脚。
她知道白止易心情不好,也知道他为何心情不好。
所以开口道:“他们愚昧无知,以为把我交出去就能换来平安荣华。”
“殊不知,剑灵认主。即便你把我送给他人,我也不一定会为他所用。”
“你担心到时候对方发现神剑并非神剑,会以为自己受到了欺骗。到时候带兵攻打容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白止易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吹着冷风,沉默了一会儿后,忽地笑着问她。
“那你想被送出去吗?”
“……”
小公主没想到白止易会忽然问出这句话来,一时间也愣住了。
她跟白止易一起看着远方,看着万家灯火明亮,却没有一盏是属于他们的,心中不免怅然若失。
一直以来,她都在想尽办法的给白止易使绊子,让白止易难受。
折磨他的同时,自己暂时得到了快意。可快意过后,也是难过的厉害。
她有时候也不理解,自己为何非要这般?
也不是没想过,不如和睦相处。
但只要这个念头一生,就会想起当初自己被献祭时,白止易畏惧不敢看她的眼神,她就又会陷入死循环。
觉着既然弟弟贪生怕死,当年可以让自己去死,那她又何必对弟弟心慈手软?
像今晚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都是少有的情况。
小公主只是身体不会再成长,然而心智和阅历,都有在随着白止易的成长而日渐成熟。
她戏耍了白止易十多年,此刻也是有些疲惫了。
遂幽幽回答道:“不想。”
白止易并没有因为她难得的坦诚而笑话她,他依然温柔的微笑着,看着远方。
淡淡的,但语气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
“嗯,那就不给。”
“……”
后来……
白止易一意孤行,就是执意不肯把剑交出去的事儿,激怒了不少人。
朝中大臣一直就觉着,白止易这个君主不太行。
太过心慈手软,也没什么大的抱负,能力也不是很突出。
他们把容国的衰落全都怪在了白止易的头上,认为都是他治理不当所致。
如今,好不容易有强国愿意扶持,而白止易却为了一己私欲,竟然置国民的安危于不顾。
这样的昏君,还有什么资格当容国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