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动乱,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夜沉和浮刃的耳朵里。
浮刃嘴角的笑意加深,雀跃道:“看,好戏开演了!”
夜沉不以为然,依然从容淡定的站在那儿。
“这,就是你的计划?”
“啊,你不是喜欢那个丫头吗?我就想看看,接下来,你该如何?”
浮刃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摊牌道:“洛青韫年事已高,他那一手培养,本该继承他掌门之位的大弟子肖云归,不争气,已经废了。”
“现在他最是宝贝的,就是沈月微这个女徒弟。可以说,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沈月微的身上。”
“可如今,沈月微又出了事。此事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即便没有绝对的证据,但是洛青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你也看到了,整个华音宗的人都在追捕你那宝贝徒弟。”
“她若是逃,玄冥宫定然是回不去了,安稳的日子也过不了了。她过的不开心,魔尊大人想必也会不开心。”
“她若是束手就擒,那就是落在了我的手上。魔尊大人若是舍得,我也定然会好好招待她的。”
“招待”二字,浮刃刻意着重了语气强调。很显然,他是想挑起夜沉的脾气。
他来人界也有段时间了,和夜沉也交锋了几次。
但每一次,都是自己吃瘪。打也打不过,说话也很容易被怼。
而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到了!
他要一次性把之前受到的耻辱,全都给讨回来!
“哎……”
夜沉轻叹一声,有些头疼的看着浮刃。
他倒不是被浮刃这些话语所扰,而是替他那缺氧的脑子,感到无力。
“神族一直想找一个可以讨伐我的借口,所以派你来此三番四次的挑事。”
“我其实说过很多次,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是你听不进。”
“我尚且年少时,就敢独自杀上天界,劈散那天帝老儿的头发。如今我正值巅峰,就更加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所以我就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认为,是我不肯上钩?是我怕了你们?”
“为何你就不能用你那生锈的脑子想想,不是我惧怕,而是我不想。”
“而这个不想的原因……”
说到这儿,夜沉垂下眸子,往下方某个地方看了一眼。
那处,宁沫晴正被华音宗的弟子团团围着,一脸苦恼的模样。
“与其浪费时间和你们开战,不如陪心爱之人游山玩水,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惜……你们偏要找死……”
夜沉话音一落,一双眸子瞬间染上红芒。
浮刃大惊,只来得及紧急防备,生生接了他一掌,被打飞出去老远。
夜沉看都不看他,附身就跃下了山崖。
山下,鹤岚和苍巡,巫芒和瑶瑶也在第一时间赶到。
就如同华音宗的人都护着沈月微一般,玄冥宫的,自然也都站在宁沫晴这边。
苍巡一落定就去帮青莲,青莲这会儿已经打的有些烦躁了。
因为也不让下死手,所以束手束脚的。
偏偏这些弟子还一个个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被打趴下仍然站起来冲过来,一心吵着叫着要为沈师姐报仇什么的。
华音宗几个长老和洛青韫都出了手,宁沫晴被那么多人围着,也不想伤到他们。犹豫不决时,差点挨了一掌。
鹤岚闪身而至,见不得别人对宁沫晴动手,手一抬,长刀就召了出来。
宁沫晴见了,生怕他一上火扫平了这里,连忙道:“二师兄冷静!不可伤人!”
误会!都他妈是误会啊!
宁沫晴头疼的很,偏偏洛青韫那边是不听劝,自家这边也快压不住了。
正苦恼着呢,有剑光自半空横扫而下。
不远处一座高山被削平,华音宗的主殿被一剑劈成了两半。
众人惊讶不已,抬头看去。
就见夜沉手握长剑立在半空之中,以俯瞰之姿藐视着脚下芸芸众生。
一双血红眸子泛着妖异之光,浑身煞气缭绕,半点不带掩饰自己的身份。
洛青韫心中一凛,这才恍然大悟。
“妖!你竟然是妖!”
难怪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境界!难怪对仙盟之事向来漠不关心!
“妖?”
呵。夜沉懒得解释,也不想理会他们的无知。抬手间,脚下另一处山峦轰然炸裂。
“仙盟为了那狗屁正义,恶意揣测,视我族人皆为邪魔,我都不曾与他们计较,难道是我的错?”
“神族为了灭我,几次三番主动挑衅,我也没有理会,难道,也是我的错?”
夜沉每说一句,周身戾气便越发浓重。
洛青韫他们自从知道夜沉的身份后,纷纷开始联手攻击。此刻,半空中已遍布无数法阵,
夜沉丝毫不惧,眼睛自始至终,都在看着站在下方人群中的红衣女子。
“我其实只想与你长相厮守,是我……错了吗?”
……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宁沫晴一下子仿佛回到了穿越的那一天。
她记得自己在那本书上看见这段话时,可是被气得不轻。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故事重演,可故事里夜沉深爱着的那个红衣女子,却变成了她……
“你没错!”
宁沫晴仰头看着半空中那个挺拔的身影,刻意收敛的妖气全部释放了出来。
她一双眸子也变的赤红,在身边围着那些弟子震惊的表情下,毅然的对那身影道——
“你没错!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就是为了你才来到了这里!
我抛去胆怯,我投胎轮回,我服下化妖丹都是因为你!
我想引你走入正轨,我想让你喜欢这个世间,我想和你长相厮守!
所以,你没有错。
你只是喜欢我,你怎么可能会有错?
宁沫晴的眼神里满是炙热,那是藏都藏不住的浓烈爱意。
夜沉看的分明,本是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嗯,我知道。”
我知道你爱我。
否则,我怎么可能隐忍至此……
“哎……错什么啊?”
鹤岚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也是一双血红瞳孔。
他缓缓拔出长刀,不甚在意道:“世界万般事,难能分得清对或错,问心无愧便好。”
“何况神族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开战的理由罢了,与尊上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