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山间宫殿内,某间屋舍,两名守卫正呼呼大睡。他们白天值守了一日,如今已是十分的疲累,睡的如同死猪。体修不同于炼气一脉,他们需要休息,不像炼气士一般只需吐纳天地灵气就能很快恢复体力。
门缝钻进来一张薄纸,进入房间后那薄纸人立而起,正是史陶铁操控的纸人。
小纸人躲在阴影里四下观望,也不知道如此黑暗的环境它是如何看清四周景物的。确认没什么危险,纸人缓缓向那两个熟睡的守卫靠近,它蹑手蹑脚的样子似乎有些搞笑,只不过无人发现。
来到一扒卧熟睡的守卫身边,纸人单手一指,那守卫所穿单衣就自行撩起,露出其后背。纸人以手作笔在其背后画了几道。若是细看,那守卫的后背完全没有痕迹,似乎那纸人只是在信手涂鸦一般。纸人单手一勾,守卫衣物自行回到原位,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纸人又来到另一守卫身侧,抬手轻轻一推。这本来仰卧熟睡的修士就侧过身去,露出后背。纸人如法炮制,再次于其背后随意画上几道。然后将其恢复原状。悄悄退了出去。
小黑屋中仰躺着的史陶铁如今已经是满头大汗。暗自腹诽这控制小人的法门实在是太过消耗心神。看来今天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不然自己虚弱的样子若是被人发现,说不得会露了马脚。
高峰脚下,遍地尸骸。这些尸骸都是妖物的。军士和修士们正在清理战场,将妖兽身上有用的材料分拣出来,装入盛放战利品的储物容器中。
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妖物们在数头大妖的带领下试图攻击官军和修士,结果被全歼。那几头大妖也没能逃出生天,全部陨落在攻城弩的齐射下。而官军这边,伤亡轻微。倒是义勇卫修士折损了不少。谁叫这些修士没有官军那般的仙兵铠加军阵合击的本事呢。
经此一役,秘境中的妖物已不成气候。剩余的小猫小狗两三只,后续交给那些苛求战功的义勇卫就好,不必再动用官兵搜捕了。只不过,这次妖物的进攻虽有明显的组织性,却没见一名贼寇参与。幕后的黑手,仍未真正现身。
中军大帐内,此次统军的泸州卫前军将军邹德海正与几位将军议事。忽听帐外喧哗,就喊了一句:“外面何事。”
有亲兵回道:“将军,有义勇卫求见。”
周德海眉头皱了皱,他这里正在商议军机大事,怎么有不开眼的修士前来捣乱。这些所谓义勇卫还真是全无纪律性可言。若账外的那人是自己的部下,四十军棍是少不了的。可考虑到大局已定,如今挑起官军与义勇卫对立实属不智,他大人有大量决定放过帐外那人。
正要命令亲兵将那人赶走了事,一旁的心腹偏将却是抢先劝阻道:“将军,我等所议之事还需义勇卫协助。帐外那人想来也是修士中有些声望之辈,就让其进来。共同商议也好。此次剿寇,义勇卫伤亡颇大。如此也能抚慰他们的情绪,体现朝廷对他们的重视。”
邹德海觉得有理,就传令将那人带进来。结果人一进来,他和那谏言的偏将就后悔了。
来人身着蓝白相间的青溪剑宗剑袍,一看便知是青溪剑宗嫡传。这泸州地界最大的宗门在修士中确实很有发言权。只可惜来人是个女的,而且十分的年轻。稚气未脱的脸庞和那气鼓鼓的神情,如何也谈不上有些声望这几个字。邹德海自认为若他是那些义勇卫中的一员,绝不会听这小丫头的。
可人已经进来了。邹德海也不想一句不说就再给轰出去。毕竟青溪剑宗在泸州这一片还是有些份量的,他还是给了点面子。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其口气平淡,但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却袭向那少女。
那是军气,集披甲精兵于一处所形成的杀伐之气。邹德海作为一军统帅,运用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倒不是要伤这小姑娘,而是觉得不需要在这小丫头身上浪费时间。给她点压力,让她自己怕了,啥也说不出来就跑,那是最好。至于那小姑娘要说什么事,邹德海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这里可是确有紧要军务要处理的。
青溪剑宗的小师妹哪见过这般阵仗,真的被压得退后了一步,面露惊恐。她身后的两名亲兵左右一分,让出道路。他们跟随邹德海已久,马上就看出了将军的意图。就等着这小丫头被吓得扭头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