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仔细观察着，忽然指着苏心剑手中墨光剑道：“师傅你看，那柄黑剑并无杂质被剑泉水冲出。似乎本身的品阶就已经极高了。先前那位兄弟连破数关，也多有借助此剑之能。看来这剑不简单呀。”

老铁匠双眼放光，此刻也紧盯着墨光剑看。许是通过那火焰映射看的不慎真切。他甚至疾行数步来到那鼎炉之前，近距离盯着其中的火焰映射出的图像。

锤子也凑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把老铁匠往旁边挤了挤道：“师傅，您给我留个位置呀。别都挡住。”

师徒两人两双眼睛盯着墨光剑看。这水其实是极清澈的，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水流冲刷过的东西都会变得异常的干净。比如这通道的石壁。水流接触石壁的部分会有一些污垢，这正是被水自石壁内冲刷出来的。

从云剑周围也有很淡的游离之物被冲走，那些正是从云剑内的杂质。若不细看很难发现。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苏心剑身周，他体内的一些杂质也被这水流给冲了出来。当然这也只限于体表附近。

如此一来，经过这剑泉之水的冲刷，从云剑表层杂质更少，定然更加锋锐了。而苏心剑的皮肤也会更为坚韧，甚至今后运转法力至身体表层都会顺畅几分。

相比之下墨光剑则任凭冲刷，没有丝毫的杂质析出。

铁匠师徒已经看得呆了。不过作为当事人的苏心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在拼命抵抗这水流宏大的冲击力。能够坚持已经不易了，他还偏偏要拄剑前行。

一步，两步，三四步。苏心剑注意到第四步走的比先前轻松。再往后每隔几步就会碰到这样相对轻松的一步。这是怎么回事。他用心去体悟。逐渐察觉到其中的规律。所谓水无常形，通道中的水流无疑会受到通道形状的影响改变整体的形状，进而会影响到水流的速度。自己所承受的压力自然也会在某个时刻出现轻微的变化。

苏心剑仔细留意致使水流变化的通道情况，有转角，有略微突出石壁的夜明珠，甚至可能是某一阶不太光滑的台阶。

于是苏心剑尝试借助这些减轻自己所承受的压力。在压力较小时快行几步，压力变大时缓慢前行。如此调整确实让他省下了一部分体力，可却十分有限，因为这始终是被动的。必须更加主动才行，如何主动，他手中有剑。

苏心剑开始在水中舞剑，以墨光为支撑，丛云破水劈斩。原本在这激流中停留已经很费力了。他还要挥剑。这在寻常人看来无异于找死。可他知道，这很可能是生还的唯一机会。

水流冲刷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依然没有停歇的样子。虽然修士自有办法在水中呼吸。可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苏心剑自知不可能一直顶着水流往前走。渐渐的，他还真的找到了敲门，在什么位置往某个方向挥剑可以减缓水流的冲击。刚开始还常有错漏，后来渐渐熟练，最后这种挥剑就变得不再以他自身的判断为依据，而是感觉。他感觉此时应当横斩一剑，于是这一剑就真的可以阻挡偏斜大半的水流压力。

苏心剑从顶着水流艰难前行变成了健步如飞。他甚至已经不再需要以剑作为支撑了。干脆就双剑齐飞，破水而行。这种感觉非常好，他甚至希望这水流不要中断。然而事与愿违，水流终究还是有限的。于是水流停了。

锤子扭头对铁匠道：“师傅真大方。是徒弟看错您了。还以为您要为难那位兄弟。原来您这机缘是送了一桩又一桩呀。真羡慕那位兄弟，剑意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