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雪在仔细琢磨苏心剑所说的话。最后理解为若那些天外修士是人族，则会被看做地位对等的存在，也就有了所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那些人若并非人族，那么对于表哥来说只要被判定为威胁，就有可能受到先发制人的打击。

实际上那些天外修士在普通修士面前只露面了一天不到的时间。看其形貌与人族无异。可很多妖族魔族甚至是鬼族都可以化作人形，即便是高阶修士也不一定能够分辨的清楚。谁又能保证那些天外修士是货真价实的人族呢。

凌月雪和苏心剑溜溜达达朝终南山主峰走去。他们俩并没有飞遁，只是沿着山路行走，一路之上倒也是风光秀丽。只不过经历了断山崖侯南山结界殒命之事。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用愉快来形容的。这原本是两人久别重逢的约会之行，没想到居然变成了这样。

原本凌月雪是不想再提及断山崖之事的，可眼看天色将晚。她还是忍不住传音发问：“表哥，今日在断山崖。我看到那个广林鬼也跟着咱们下来了。凌云宗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放了他。侯南山死的时候只有他一人在旁边。怎么也得让他留下等着自己宗门的执法堂和官差们问话呀。凌云宗当代筑基大师兄，难道真的这么窝囊吗？”

苏心剑也一直不提此事是不想凌月雪掺和此事太多。不过这个小丫头太聪明了，应该已经隐约察觉了哪里不对。既如此，那就将他自己的想法告诉这个小表妹也无不可。

于是苏心剑传音回道：“我觉得是欧阳登峰别无选择。首先他们凌云宗其实也不愿意让朝廷插手这件事。再者，他很有可能留不下广林鬼。或者说即便是强行要留，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使得他不愿意这么做。”

凌月雪看到山路旁的一朵小野花甚是漂亮，不由得驻足，似在犹豫要不要摘下来。她的嘴角微微撅起。看似没有别的动作，实际上却是继续传音道：“表哥是指断山崖下面的那些散修吗？好像还有两位金丹。不过我怎么觉得，欧阳登峰应该不至于惧怕这些人才对呀。”

苏心剑没有主动上前去摘那朵野花。因为他认为这花生长在这里才是最美丽的，若是摘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枯萎了。当然了，修士有一些办法可以让这朵花在折径的情况下继续存活许久。但那终究是不能改变其最终的命运。他相信表妹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才一直不愿摘下这花。

“以欧阳登峰的修为。那两位金丹还无法让他忌惮。”苏心剑传音回道。“生命最为可贵的是因为其只有一次。即便是现今的修士们道法越来越精深，也无法做到让人死而复生。”苏心剑忽然将话题引到生命上去了。

凌月雪没有打断，她知道表哥的话还有后续。所以只是听着。她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那朵小野花，似乎是想要感受这花的生命。

苏心剑继续传音道：“还记得欧阳登峰说的那些话吗，他说自己思虑不周。人们大多认为他的意思是没想到广林鬼能在极冰天寒符下不死。实际上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临时布置的结界空间不会很大。凌云宗更是原本想在那里动手除掉广林鬼，也不可能搞一个大的结界好让对方容易躲避。在相对狭窄的空间中，上品攻击符箓若是成功激发，我不认为广林鬼有活下来的可能。哪怕只是粘上一点。”

凌月雪眼睛一亮，传音询问道：“表哥不是说过可以快速近身，躲在符箓的攻击死角吗。”

苏心剑道：“的确如此，但那样广林鬼就应该不会受到寒冰伤害才对。简单来说他要么被灵符杀死，要么没有收到灵符攻击。根本不存在所谓伤到一点的可能性。”

凌月雪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而是静听苏心剑继续传音。

“所以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广林鬼身怀重宝，成功挡下了极冰天寒符的攻击。那样的话即便是断山崖上许多凌云宗弟子围攻，估计一时半会也拿不下广林鬼。届时山下的那些散修上去不说，可能还会招来朝廷的干涉。得不偿失。”

“不过相比第二种情况，这还是好的。第二种可能就是侯南山根本就没来得及激发上品灵符就被广林鬼击杀。如此那张极冰天寒符就应该是落到了广林鬼手中。若是把他逼急了，在断山崖上激发了那张符箓，在场的凌云宗弟子又能存活下来几人呢。欧阳登峰是不想让自己的师弟师妹冒险舍命去围攻，才放广林鬼离开的。”

凌月雪忽然感觉后脖颈有些凉。要知道当时她们也在断山崖上。若是欧阳登峰顺着大多数凌云宗弟子的意思不依不饶。说不定连她们这些人也可能会被波及。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走了一遭。

凌月雪之前只想到了广林鬼身怀重宝的可能性，却没有想到其可能已经抢得了那张极冰天寒符。她惊疑传音道：“所以广林鬼那时深受重伤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甚至不惜言语相讥，他难道是想引诱凌云宗动手拿他。”

苏心剑接着传音道：“那样的话他就有借口激发极冰天寒符，秒杀断山崖上的众人。即便是官府事后追查，他也可以推说是为了自卫。如我们这样的散修，即便是死了也可以说成是凌云宗的帮凶。好在欧阳登峰看出了不对，没有上当。凌云宗手中还有两张上品灵符，他也不敢贸然出手。”

凌月雪怒道：“这个广林鬼真是歹毒。先前我还觉得他是被欺凌打压的那一方，有些同情呢。”

苏心剑道：“这些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正确。不过那广林鬼确实不简单。他一介散修无权无势，怎么就敢公然与凌云宗对着干。若我是他，即便是要报复凌云宗也不至于如此的明目张胆。我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估计凌云宗也已经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