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掌柜也有些怕了,他声音颤抖的道:“小,小店有一座地窖,平日用作存储酒水之用。若是诸位客官不,不嫌弃。我们先去里面躲,躲一躲吧。”
没有人反对,谁能保证没有流矢或者石弹碰巧命中客栈。躲在地窖里明显要安全的多。
地窖里躲着的除了四波客人和掌柜店小二,还有掌柜的夫人以及其十一二岁的儿子。这就已经是这座客栈内的所有人了。
两个孩子恐惧的眼神让苏心剑有些心软,忍不住安慰他们无须担心,官军会守住土山城的。城外还有岳将军的白马义从,得到消息后一定能打跑北莽军。
听到岳将军的名号,包括两个孩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有振奋之意。可见那位将军在道缘国百姓心中的地位。
地窖并没有关死,留个缝隙就是想听一听外面的动静。攻城战持续了半天。其中最为惊险的一段真的有兵刃碰撞声。这说明北莽军曾一度攻上城墙。不过很快这样的声音就少了,这是守城军又将北莽军打了下去。
夜晚伴随着雨水降临。北莽军的攻势终于停歇了。
客栈中的众人提心吊胆的走出地窖,豁然发现真的有流矢射进了屋子,其中一支正正的钉在窗户边,那窗纸已经被箭矢的力量整个射烂。
客栈外面的街道漆黑一片,几乎没有人家愿意点灯。不过很快就有军士打着火把挨家挨户的敲门,客栈自然也不例外。
官府的目的无非就是查验每个人的身份,同时抓些壮丁帮忙搬运守城武备。
苏心剑有曹府的护卫名牌。负责查验的军士自然不敢得罪,甚至抓壮丁都不打算选他。工部侍郎家的人,谁敢得罪。
不过苏心剑这次倒是自告奋勇想要帮忙。这倒不是他要参与到北莽道缘两国的冲突中去。而是他不想一直躲在地窖坐以待毙。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守城军是否能够守得住这土山城,他想亲眼看看。而作为壮丁,几乎是唯一合法的渠道。
当然,苏心剑还不忘慷慨激昂的表演了一番。说什么他作为道缘国朝廷命官府上护卫,为朝廷分忧理所应当。绝不会坠了曹大人的脸面云云。惹得领头的军官对他是大加赞赏。
其实苏心剑说这些话时无比的心虚。因为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可若不如此表演一番,他可能还真进不了壮丁的队伍。
同样被抓了壮丁的还有那中年商贾的两名随从和店小二。他们的任务是往城头上搬运守城武备。苏心剑发现这土山城虽然不大,可明显早就做好了迎敌准备。成捆的箭矢算是比较轻的,还有许多的滚木礌石,全都需要他们这些壮丁冒雨连夜运上城头。
当然这点力气活对于苏心剑来说算不得什么。他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白天战斗留下的痕迹上。
城头上同样是混乱无比,有几处箭楼被投石机抛射的巨石砸塌,有工匠在连夜抢修。阵亡将士的遗体和伤兵应该已经先一步被抬了下去,不过随处可见的血迹和满地的箭矢明确的告诉所有人,先前的战斗有多么的惨烈。
依然坚守城头的兵士们明显十分的疲倦。这说明白天土山城守军应该已经投入了全部兵力。不然怎么会连轮值守备的人手都抽调不出来。
苏心剑还偷眼往城外望去。只见连绵的灯火有十余里。那些都是北莽军的营寨。若这不是北莽国的疑兵之计,那么算下来城下能有数十万人。如此大规模的北莽军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就兵临城下了呢。不是说那位岳将军还在镇守险峰关吗?这么多的北莽军,是自哪里来的。
不止苏心剑心中有这个疑问。好多守城军士心中也不明所以。他在往一处箭楼上搬运箭矢时就听到了两名校尉的谈话。
这两名校尉自认为说话声音很轻。可却瞒不住苏心剑的耳朵。其中一名校尉的猜测苏心剑很是认同。险峰关应该无恙,从北莽军来袭的方向判断,很有可能是恶水关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