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说了,实习期一个月,到时候能干干不能干走人。这一个月,你白天来就行,我带你熟悉熟悉。”
听杨叔说着安排,我这边开始脱衣服,准备换工服。
“我在这打更,晚上就不用你了,一个月之后你要是留下,到时候…”杨叔拉好窗帘,回身看着脱了一半的我,“把你脖子上的东西摘喽!”
我拿起桃木斧头:“这个不能戴吗?”
“一天天净整些没用的!你要是信这个,我劝你趁早走。心里头就疑神疑鬼的,他们不找你找谁?”
我把桃木斧头摘下来,准备揣兜里。杨叔却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放这儿。”我乖乖听话。这铁盒子里都快满了,都是些辟邪的物件,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聪明’。
“还有别的没?”我又把手机壳里的佛卡拿出来放了进去,至于手串,我只是说是别人送的手链。
“连桃木都认不出来,还戴呢!”
“啥?假的?咋可能呢?我在佛具店请的,一百块呢?”我不敢相信。
杨叔轻蔑的看着我:“这就是块松木,刷的漆,你啊,还是太年轻。”
换好工服,杨叔带着我开始转,比上次要细致很多。
寄存骨灰的大厅里面,还有一间屋子,专门存放一些无人认领的骨灰盒,简单来说,就是联系不上家属的,或者很长时间没有缴费的。
停尸间里都是一排排铁柜,推拉的那种,寄存的尸体就放在这,择日火化。
火化间西面的墙上,有十二个洞,按照生肖排列,是让家属捡骨灰的地方。
杨叔讲的很清楚,我也努力的记着。
我的主要工作,一是在瞻仰遗容的时候,帮助家属搬运逝者遗体,如果有追悼会需要停灵,还需要协助家属守夜。
二是记录、保存停尸间的尸体,并根据火化时间,提前解冻尸体。
刚在这里工作的头几天,我很少上厕所,一般都是憋到中午日头烈的时候去,大号更是回家再说。后来环境熟悉了,想方便就去,但还是总感觉有人盯着我,后背也凉飕飕的,没办法,厕所在主楼的阴面。
半个月里活儿不多,总共就运来五个,都是他自己弄的,让我在一边边看边学。用他的话来讲活儿多活儿少,跟季节有很大关系。
杨叔对我的态度也有些改变,可能是因为我踏实、办事牢靠还听话。最主要的是没事就给他点根烟,老妈做啥好菜,我也给他带一些,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嘛。
这天早上,我刚到单位,就听到杨叔在打电话,“嗯,行,没问题,我知道了。”
“杨叔早啊!”
“早啊。”
杨叔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杨叔,你有啥事直接跟我说就行。”
出奇地,杨叔拿出一根烟给我,作势就要点上,我连忙用手护着打火机,“哎呦杨叔,你这是干啥?太折煞我了,有事你吩咐就行。”
他拉着我坐下,“是这么个事,我一个朋友他老妈昨没了,明天就要拉来火化。”
“嗯嗯。”
“但是他家平日里跟亲戚街坊也没啥来往,来帮忙的不多。这不我正好在这上班吗?想让我过去守个夜,明天一早跟车就回来了。”
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也知道,我晚上要在这值班,他那边我也不好拒绝,毕竟朋友这些年了。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替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