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呀~老仙家嘞说的真好,那么言不错,君堂大事办利索,佩服君堂老仙有道行,要回军队行营坡,您老要走我不拦,一把撒开马嚼环,紧带马慢递鞭,紧紧肚带透透鞍呐~~~”
要说这位黄家太奶也真是难伺候,嘴上有瘾不说,还爱听曲调。下来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耗了半天,走的时候也足足听了三五分钟,唱的我是口干舌燥。
突然,马大仙的身子往下一沉,我就看到一道模糊的黄色影子,三两步就窜出了我的店里。
“恭送黄家太奶!”
我用手蘸了点水,轻轻掸在马大仙的脸上,她扑棱一下子醒了过来。
“唉呀妈呀!我这身上咋这么疼啊?跟挨削了似的。”马大仙扭扭脖子揉揉肩,伸手管我要了一杯水。
喝完之后,她问我:“大兄弟,我家来的是哪位太奶啊?她是有啥事要你帮忙吗?”
“你自己听吧!”我点了一根烟,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将刚才我和黄家太奶的对话录音放给她听。
马大仙的表情十分精彩,开始就跟村头情报站站长一样,聚精会神。慢慢地就羞红了脸,耷拉个脑袋低头不语。
尤其是听到老教主为啥走的那块儿,四十多岁的女人弄得跟小姑娘一样,在那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可再往后到了那段‘密辛’的时候,她炸了毛:“这老仙儿咋啥都往外说呢?家丑不可外扬,有啥话倒是先跟我唠啊!”
听她说完这话,我瞬间来了脾气,但我知道这脾气不是我自己生的,是我家堂上的老仙听来气了。
“他们倒是想跟你说!你给机会了吗?谁家弟马天天就知道吃喝拉撒睡、不思进取、不往上修行的啊?但凡你平时打个坐,和他们沟通沟通,他们至于来找我一个外人吗?”
马大仙也来了态度,“说的好像我容易一样?他们也不寻思寻思,是谁把堂口接下来的!这么多年没人教我,看事儿的本领可都是我自己练出来的!从离婚到现在,我一直一个人过,没工作没人陪的,我活的多难啊我!”
“借口!”我一拍床板,“看事儿的本事仙家要是不管你,你能学会?真要那么容易满大家都是出马的了!你之所以能入门,还是仙家给你趟的道儿知道不?”
“仙家之前那么提点你堂口和婚姻的事儿,你往上面寻思过吗?你连蒙带骗的给人家看事儿,堂上的老仙儿怪过你吗?”
“你得明白,老仙儿出山是来修行、修功德的,你胡乱给人看,仙家也会承担相应的因果,你真当他们是甩手掌柜的啊!”
她刚想说话就被我堵了回去,“还有,不用啥事都往不容易上赖,缺胳膊断腿也有努力干活的,四肢健全也有偷鸡摸狗的,做人做事好坏的原因不外乎自己的心意就是那样,赖不着别人!”
我这话可能说的有点绝对,但事实往往就是这样。苦难不是一个人走上歪路的原因,权财也绝对不是一个人可以肆意作恶的依仗,人心、人性才是源头。
马大仙从来没见过我如此歇斯底里的一面,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体会我刚才说的话,还是被我给怼懵了,只是在那干巴的坐着。
我也觉得似乎话说的有点重,刚才的义愤填膺都是站在弟马的角度来说的,全然不顾她同时还是一个诸事不顺、生活困苦的女人。
“那啥,马大姐,我知道你走这条道走的特别难。但没办法,咱弟马的都免不了会走过一些崎岖坎坷。”我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回去之后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可得好好修行。遇上这么多有情有义的仙家,是你爸给你留下的福缘,也是你自己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