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太太的吩咐，李子涵她妈才从屋里来到客厅。

这个女人看起来四十大多，可保养的还不错。皮肤虽然微黄，但并不是很松弛，只有几道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的声音略显疲态，“涵涵，冰箱里有水果，你去给你朋友洗点。”

“不用了姨，是子涵叫我过来看看她奶奶的。”我站起身直接表明了来意。咱也不是来串门的，而且我着急验证自己的猜想，“如果方便的话，能让我进去看看她老人家吗？”

“不方便。”女人拒绝的很干脆，在瞪了一眼李子涵后，她把李子涵拉到了一边儿，小声的盘问起来。“你这朋友是干啥的？好么样儿①的你叫他来看你奶干啥？”

“我这个朋友是出马的，看事儿很厉害。妈你不觉得奶奶…”

李子涵话还没说完，女儿拽了下她的胳膊，严词厉色的质问道：“涵涵，你交朋友妈妈不反对，但是你不能什么朋友都交啊！”

“妈！”

她的抗议没有丝毫作用，女人接着说道：“你是个正经护士，不能总想着这些乱糟的事儿，而且你奶奶挺好的，没看今天都能下地了吗？”

“能下地未必是好事。”我也没生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女人转过头看着我，“啥意思？”

“姨，您不让我进去看也行。”我没有直接回答她，因为‘回光返照’四个字说出来容易挨骂不说，搞不好都容易被打出去。

所以，我退而求其次，“能把奶奶的姓名和八字告诉我吗？”

“妈，你就告诉我朋友吧！他真不是骗子！”李子涵拽住女人的手，“敏姐的事儿我不跟你说了吗？就是他救回来的！”

女人打量了我一眼，“小王先生？”

看见我点头之后，她的态度改变不少，寻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妈叫赵桂芝，四四年阴历八月初二生人，时辰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早上九点多。”

黄小飞在她报上老太太的八字之后，立刻离开了这里。我来的匆忙，没时间叫堂上能掐会算的老仙儿过来，所以只好辛苦她跑跑腿。

这一去一回需要时间，我也不能傻呵呵的在那杵着，于是便装模作样的掐起手指，以小六壬简单的算一算。

两三分钟的时间黄小飞就赶回来了，她给我带回来了四个字，“大限已至。”

我表情严肃的看着李子涵她妈，“姨，我实话实说，奶奶她现在应该是回光返照。”

李子涵一听这话，转头就扑进了女人的怀里，小声啜泣着。

女人也是一脸呆滞，半晌才开口问我：“你…是不是算错了，我妈…我妈她几天状态…”

自欺欺人在事实面前脆弱的如同白纸，她再也说不下去一个字，红着眼紧紧抱住了李子涵。

看到她俩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没办法，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转弯抹角的说，还是隐藏真相都只会耽误事儿。

“小云呐，你给我下碗面条吃。”老太太不知道啥前儿悄悄地来到了客厅的拐角，一只手扶在墙上。

“奶…奶…”

“妈！你咋把这衣服穿上了！”

不光她俩很惊讶，连我都被吓了一跳，这老太太身上穿的是装老衣服，也就是寿衣。

老太太看到陌生面孔也没有发问，只是看着我笑了笑，“小云啊，妈饿了，你给我下碗面条吃。”

李子涵她妈擦了擦眼睛，走过去扶着老太太，“妈，我这就给你煮面去，你回屋待会儿，啊。”